病房里。
沈迦予将掌心里一直捏着的纸团展开。
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聂锦之已经签过字了。
他让他帮的忙,是代他走一趟,去民政局和陆小七把婚离了。
呵。
就算要离,也得让她为你守两年,才不枉你一片深情。
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不顾的一往情深换两年的名分。
想想。
真是亏的慌
陆小七去新加坡那天,天气晴朗。
阳光从机场的落地窗玻璃外投射进来,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她手里拧着个二十寸的登机箱,看着停机坪上停放的飞机,被刺眼的光线晃得眯起了眼睛。
聂锦之,我要走了。
广播里已经在提醒登机了,陆小七收回挡在眼睛前面的手,拉着行李的拉杆大步朝着登机口走去。
她去过警局了,陆天凌现在还不能见人,她买了御寒的衣服送进去。
她才是陆天凌亲生的事情沈迦予已经透露出去了,申市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不过,聂锦之已经不在了,沈迦予答应她会照顾她妈妈,陆天凌短时间内出不来。
申市。
她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
登机前。
陆小七拨通了宁择远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了,“喂。”
“宁择远,我要走了。”
广播里,再次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
“不管你要去哪,站在原地等我。”
宁择远不知道聂锦之的事,但知道陆小七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坐了飞机来申市,现在正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
“师傅,掉头,去机场。”
陆小七仰起头,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等我回来。”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回松林,毫无心理负担的扑进他的怀抱。
但是。
聂锦之死了。
“我不会等你,”宁择远语速很慢,却坚定的说道:“陆小七,如果你今天走了,我不会等你,我们,就到此为止。”
听筒那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字咬得很重:“陆小七,跟我回去,聂锦之能为你做的,我一样可以为你做。”
可是他死了。
我不能让你也置身在危险中。
时间能冲淡一切,那些人就算和陆家有再大的仇恨,但陆小七不是当时人,时间久了,便也淡忘了。
如果今后不碰上,也没有谁会花心思刻意去找。
其实,她是害怕。
她怕自己对聂锦之的内疚会影响到和宁择远的感情,他是那么强势霸道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她在心里缅怀另一个男人。
而且。
这个男人还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她的过去。
陆小七想要完完全全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再回去见他。
干干净净、毫无负担。
就属于宁择远一个人的陆小七。
空姐已经催促关机了。
陆小七:“我会回来找你的,宁择远,等我。”
不会太久。
“陆小七,你敢走。”
男人的低吼声震得她耳膜发疼,陆小七一直强忍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她咬着颤抖的唇,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块硬物,半晌说不出话。
空姐:“小姐,您没事吧?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陆小七摇头,挂了电话,关机
机场外。
出租车还没完全停稳,宁择远便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他一路匆匆跑到机场大厅,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都是拧着行李赶路的旅客。
他不知道陆小七的航班号,也不知道她去往的目的地,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大厅里,失神的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航班。
半晌。
才拿出手机给蔺叶南打电话。
“什么事?”
“我在申市,帮我查一下陆小七的航班号,身份证号我发给你。”
蔺叶南一脸懵逼的道:“这种事你不是应该给陆靖白打电话?他在公安部门,查个航班号不过是开张证明打个电话的事。”
“他是公务员。”
蔺叶南:“所以呢?”
“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法律条款已经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了,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能本能的背出来。
蔺叶南被他气笑了,“他是公务员?老子不是公务员就不犯罪?法律还能给我开个后门?还是我进去之后狱警要给我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