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择远冷着脸看着站在台阶上的陆小七。
女人嘴角上扬,眉眼间侵染着张扬的笑意,下巴微仰,脖颈的线条愈发修长。
陆小七朝宁择远摆了摆手,“等我回来。”
“多久?”
“很快。”
宁择远还看着她,犀利的目光像是要透过她伪装的笑容看到她内心最深层的想法。
陆小七渐渐有些绷不住了,嘴角上扬的弧度摇摇欲坠。
她突然跑下阶梯,一头撞进了宁择远的怀里,“宁择远,我一定会去松林找你的。”
侧脸紧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柔软的布料摩擦着陆小七的肌肤。
耳边,是男人沉稳的心跳声。
“要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宁择远抬手,环住女人纤细紧实的腰身,还没用力,陆小七便推开了他,“你快走吧,再抱下去,我就舍不得让你走了。”
“那就不走了,我留在这里陪你,等他出院后我们一起回去。”
聂锦之和她一起长大,是她的前男友,还谈婚论嫁过。
无论哪一点都让他心里憋屈郁闷,要留陆小七在这里照顾他,想想就是挠心挠肝的妒忌。
别说很快,就是一天都等不了。
见宁择远真打算留下来陪她等聂锦之出院后再回松林,陆小七急忙摇头,退了两步,一边挥手一边往住院大厅里跑,“快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陆小七,”宁择远叫住她,几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从裤包里摸出一个手机拍在她摊开的掌心上,“拿着。”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道:“每天至少给我打五通电话。”
陆小七收下了,宁择远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顶,“上去吧,我看着你。”
她上了楼,依旧被徐放拦在门口。
医院里病菌多,需要通风透气。
所以,即便是像这样收费昂贵的贵族医院,大厅里也是没有开空调的,聂锦之的病房又在走廊的最后一间,紧挨着窗户。
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吹在陆小七身上,冰冷刺骨。
她抱着手臂搓了搓。
“你不进去里面照顾病人,在这里站着干嘛?”身后传来沈迦予的声音。
陆小七被吓了一跳,回头瞧见是他,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我今天在医院门口看到些人……”
“哦,”沈迦予不甚在意,习以为常的语气道:“你老公死了他们就散了。”
“要是他没死呢。”
沈迦予斜了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个多智障的问题,“那就找着机会弄死呗,要不然他现在怎么会在医院,难不成你以为他这一身伤是自己撞的啊?”
陆小七看了看病房门,“你能不能把他送到国外去?”
国内不能呆,那就去国外。
她就不信那些人还能漂洋过海去杀人。
“陆小姐,你这样是不会讨男人喜欢的。”
陆小七:“……”
她在说将聂锦之送出国的事,和她讨不讨男人喜欢有什么关系?
沈迦予看她那懵懂的模样就知道她没听懂自己隐晦的意思,“男人嘛,在外面都喜欢营造出老子天下无敌的威风模样,结果你一连提两个条件都是我做不到的,这不是拆台吗?你让我下次还怎么直视你,都恨不得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能喜欢上你那就是见鬼了。”
陆小七:“……”
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心道,在外人眼里,你就是个身材脑残还性格暴虐的残障人士,和老子天下无敌的威风模样完全沾不上边。
“聂锦之现在在警方重点监控名单上面,别说出国,就是出市都不行,还得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而且……”他幽冷的眸对上陆小七的视线,“他若走了,你怎么办?没有他这个挡箭牌,下次被这样惨无人寰的虐待的,就是你了。”
“他这伤……”
陆小七没经历过,想象不出当时的场景。
但虐待和血腥,永远是划等号的。
“是啊,被虐待了,拿锤子往软肉上敲,又疼又不致命,拿针挑指甲的,用烧红的铁块往身上烫的,至于他那脑袋上的伤,估计是没给对方想要的答案,把人惹毛了,没控制住,一锤子就敲上去了。”
陆小七:“……”
她脸色发白的瞧着他。
沈迦予尚觉得不过瘾,一双眸子深幽幽的,“知道现在那些人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吗?”
“……我和聂锦之,谁才是陆天凌亲生的。”
沈迦予:“还不傻。”
“你男人整死都不愿把你招供出来,这不,就被打成这个死样子了,下次估计就直接死翘翘了。”他眯起眼睛:“还想听什么实话,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保镖,能借我用一下吗?”
沈迦予一摊手,“随便。”
陆小七去了陆家别墅。
黑夜里,两层高的欧式小楼漆黑一片,路灯昏暗的光线将观景树的影子拉长,投递在白色碎石小道上,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推开门,陆小七找到墙壁上的开关摁亮了灯。
装修奢华的客厅此刻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砸的粉碎,凌乱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陆小七将保镖留在一楼,自己上了二楼,进了陆天凌和萧蓉蓉的房间。
相比楼下,陆天凌的房间更像是被人故意泄愤,目光所及,没有一样完好的东西,床上被锋利的锐器划出来无数道痕迹,浴缸和盥洗台被砸了个稀巴烂,衣服扔的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