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赶往陆小七的住处时,宁择远拨通了奚钺的号码,“我记得你这一个月都在国内?”
“对啊,医院这段时间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忙的不可开交,机票都改签了好几次了。”
“你在医院等着,我过来接你。”
奚钺以为宁择远是叫他一起去吃饭,“我等一下有个会议,时间来不及,就不去吃饭了,等哪天空了再约上叶南和靖白他们一起聚聚。”
“会议推了。”
“不是,什么饭非得今天吃?你办婚宴呢?”
“让你去治病的。”
奚钺:“……”
他刚才都在自作多情呢?人家压根没有要请他吃饭的意思。
奚钺拉长了音调讽刺他:“什么人居然能劳宁主任您开口啊?”
“我的女人。”
“……”
宁择远去医院接上奚钺,让他开车,自己坐到副驾驶上,“把后备箱里的衣服拧给我。”
奚钺这才看见他穿了件睡袍就出门了,‘呵’的冷笑了一声,从后备箱里拿了衣服袋子扔给他:“你怎么没直接穿条内裤就出来啊,去中心广场跑一圈,松林市的市草就非你莫属了。”
浴袍的带子已经松了,衣襟微微敞开,能看到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腹部,以及内裤深色的边。
奚钺:“穿深色显小,下次换条白色的,三枪内裤的下一任代言人就是你啊。”
他心情不爽,逮着宁择远就可劲的讽刺,就差没有拉开车门将他拽下来供人围观了。
宁择远换好衣服,将衬衫的下摆塞进西裤里,整了整袖口,看着站在车门旁一脸冷嘲热讽的奚钺略略皱眉,“你是坐驾驶室,还是坐后备箱?”
宁择远和奚钺到的时候陆小七已经烧迷糊了,身上的t恤半湿,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一张脸苍白如纸,干裂的唇瓣渗出血丝,红肿的更加明显了。
奚钺居高临下的瞧着她这一脸惨相,‘啧啧’的摇着头去看一旁抿着唇的宁择远,“真是禽兽啊,好好的一个姑娘,都遭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宁择远冷冷的瞥了眼床上眼睛微闭的陆小七。
她侧着身,凸起的锁骨弧度优美。
宽大的衣领下,女人胸部的弧度若隐若现。
宁择远移开了眼,“你问问她,她是被谁折腾成这样的。”
奚钺给陆小七拷了温度,拿了退烧药递给宁择远,“喂她吃了后抱去浴室洗个澡,或者拿毛巾擦擦,等半个小时,如果温度降不下去,就得打针了。”
宁择远接过药,在床边坐下,弯腰拍了拍陆小七被烧得严重缺水而干燥的脸颊,“陆小七,知道我是谁吗?”
“宁择远。”
她是发烧,又没傻。
只是没精神,看东西有点模糊。
“你给聂锦之打过电话了?”
“……”陆小七咬了咬唇,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开始溢血。
血丝染红了她的牙齿,因为虚弱,湿漉漉的眼睛格外惹人心疼。
陆小七点头:“恩。”
“伤心了?”
“恩。”
“所以,你感冒发烧、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半死不活的,也是因为他?”
陆小七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特别脆弱,宁择远低沉的嗓音又极具蛊惑,勾出了她心里压抑的痛苦和委屈。
“他承认了,”她的声音哽咽,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他说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看上的那个女人介意我和他曾经的关系,他在用这种方式向那个女人表明自己的立场。那个女人只是吃醋,他居然就真的眼睛都不眨的要将我送进监牢。”
她现在的样子本来就够狼狈的了,这一哭,就更惨了。
宁择远冷眼旁观的等陆小七哭够了,才拿了药喂到她嘴里,“退烧的,吃了。”
药片刚含进嘴里就化开了。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陆小七被苦的皱紧了眉,她咽了咽喉咙,嘴里太干了,药片贴在舌头上纹丝不动,根本没办法咽下去。
“苦,”陆小七咳了一声,一张脸皱成了一团:“我要喝水。”
宁择远一本正经的道:“这个是口服含片,你听话,就这样含着,药效好。医生说了,你这烧的温度太高,要是退不下去,十有八九会变成个傻子。”
陆小七摇头,趴在床边要将药吐出来。
宁择远:“想想聂锦之心尖上的那个女人,要是知道你发烧变成了个傻子,指不定要请明星打个广告四处宣传。”
陆小七:“……”
她默默的将伸出去的舌尖缩了回来,闭着眼睛,脸深深的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一旁的奚钺:“……”
看到宁择远冷笑,他下意识的从医药箱里摸出一瓶退烧药看了看说明。
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也没瞧见’口服含片‘四个字。
他咽了咽唾沫。
这药不是分散片,含在嘴里要很久才能化完。
个中滋味,想想都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