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陆小七的说辞,她当时只是扎中了对方的手腕,那应该不会致人失望。
可现在,人死了,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整她。
只要查清楚对方真正的死因不是因为手腕上的扎伤,以及对方曾企图绑架她,就能让陆小七从这个案子中脱身。
他告诉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
容峥接到陆靖白电话的时候心情简直像是日了狗一样,“陆副支队长,那案子是下面分队的,跨界了。”
他好不容易闲下来几天,陆靖白就又给他找活。
再说。
那案子是下属分局在管,还没到支队呢。
“你辛苦几天,等案子破了,我请你吃饭。”
这是没的拒绝了。
容峥:“连着一个月。”
陆靖白:“行行行,早中晚宵夜都给你包了,床要不要也给你包了?”
“滚。”
容峥原本以为不是什么棘手的案子,后来接手后才发现……
呵。
陆靖白就是存心折腾他的。
没有现场监控,嫌疑人的证词里死者曾经拿过的匕首也不见了踪影,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死于心脏病。
身上除了那一处刀伤外,没有任何外伤。
他一看法医给的报告,冷笑着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一支烟过后,他起身:“我去看看。”
十天后。
宁择远再次去了拘留所。
陆小七瘦了,大概是这些天没晒太阳,皮肤愈发的白,显得一双眼睛漆黑湛亮。
看到他,并没有表现出欣喜和紧张,反而神情更恹了,“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代理律师,我要不来,你就该在里面长住了。”
“哦。”
宁择远看她一副死气腾腾的样子就来气,要不是一旁有警察看着,真想拿卷宗在她脑袋上敲两下。
“走吧。”
案子有结果了,被害人最终的死因是心脏骤停,而现场,有第三个人的踪迹。
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个人是谁。
陆小七可以被保释,但不能出松林市,方便警方随时传唤。
已经办过保释手续了,宁择远过来带她一起走。
陆小七起码迟了十秒钟才有动作,她还穿着刚进来时那一套衣服,白色的t恤上沾着灰。
宁择远冷笑,坐在位置上没动,抬头看着她,“看你的样子是不想走是吧,要不你再留几天?”
“我又不傻。”
“呵。”
他还以为她被关久了,爱上这地方了。
警察例行交代了几句就放陆小七走了。
从警局出来,明晃晃的太阳照得她头昏眼花,陆小七晃了晃身子,抬手遮住眼睛。
不知道是被阳光刺的,还是心里憋着事,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晶莹的眼泪流过脸颊往下坠。
“宁择远。”
陆小七叫他。
男人原本是走在她前面的,听到声音,修长挺拔的身影顿住,“热死了,你要犯蠢回家自己……”
下一秒。
陆小七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侧脸贴着他挺直的背脊:声音委委屈屈,可怜的紧:““你让我哭一下。”
脸颊下,是男人紧绷有力的背部肌肉。
宁择远被她一头撞过来的冲力给推得往前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听到她说要哭,眉眼一沉,咬牙切齿的低声呵斥,“你给我收住。”
“我心里难受。”
宁择远自然知道她在难受什么。
虽然警察从她嘴里没问出什么,但瞧着她这样,宁择远已经猜出来了。
心里那团积了十几天的阴郁躁怒破体而出。
他去掰陆小七交叠在他腹部的双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捏死她,“你松开。”
陆小七的手被他给弄红了,火辣辣的疼,手背的真皮层被磨出了星星点点的血点。
“好痛。”
女人‘咝’了一声。
宁择远下意识的松了手,不能动粗,就只能言语上冷厉:“陆小七,现在是在警察局门口,你是还想被关进去?”
“我是被保释出来的,除非案件传唤,不然不会再进去的。”
“呵,”宁择远已经不记得今天见到陆小七的这短短半个小时冷笑过多少声了,“把你能耐的,我要想收拾你,多的是办法折腾你。”
“告诉非礼吗?”
“……”
“宁择远,你被女人背叛过吗?”
他顶了顶腮帮,仰头,皱着眉看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太阳。
后背上。
陆小七脸挨着的地方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面积有一个拳头大小。
湿哒哒的沾着肌肤难受。
再一想这是她的眼泪。
脏。
宁择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