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宁择远约了当事人谈案子,是个离婚案,他已经很久不接这种案子了,这次是看朋友的面上才应下的。
约的地址在律所附近的咖啡厅。
两点半。
对方两点四十才姗姗来迟。
对于不守信的人,宁泽远是非常反感的。
对方穿着迪奥当季的新款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茶色的太阳镜,微卷的头发用珍珠发绳盘着。
即便化了妆也掩盖不住她憔悴的脸色。
看到宁泽远,她先是用食指将眼镜往下压了压,才走去,拉开椅子坐下。
怀疑的目光在年轻男人身上扫了又扫,“你就是林美同林总说的那位宁律师?”
宁泽远皱眉,让他有这个动作的不是女人怀疑的眼神,而是她身旁的陆小七。
“是。”
“看来林总对我的要求有误解,我说的是要找一个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律师,而不是刚过实习期拿人练手的这一种。”
对此,宁泽远没有异议,也没打算解释,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女人站起来要走,宁泽远看着陆小七,身子往后一仰,即便是坐着,比站着的陆小七矮了半个身子,但依旧能让人感觉是在居高临下的睥睨:“你留下。”
陆小七:“我现在在上班。”
“今天是周五,你应该在律所。”宁泽远点了点腕表上的日期。
“卫生我已经打扫完了,办公用品也买了,连装饰的盆摘都买了。”
“合同上有明确规定,律所员工不允许兼职,”宁泽远坐正身体,“需要我给你详细讲解一下违反合同后的处理方式?”
女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见陆小七没跟上,回过头,“你们认识?”
陆小七回头,“见过。”
女人不耐烦了:“还走不走?”
陆小七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紧抿的唇瓣往外溢:“宁泽远,断人财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根据合约,未经同意在外兼职,予以开除,并且扣除一个月工资。”
兼职的钱和宁泽远给她开的工资相比,差距不是一点点,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宁泽远,你别太过分。”
“选择权在你。”
那边,女人已经恼了:“你还走不走?”
陆小七磨了磨牙,拉开宁泽远对面的椅子坐下,双腿叉开,很霸气的坐姿:“不走了。”
女人骂骂咧咧了一阵,带着满身的怒气离开了。
“宁泽远,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你那律所还没开业,该做的我都做完了,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什么工作?”
“安抚她受伤的心灵,讲诉人生路上的荆棘和不容易,畅想未来的美好的希望……”
“陆小七。”
陆小七耸了耸肩,顿了好一会儿才妥协的说道:“好吧,就是陪聊,她这不是要离婚吗?心情不好,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需要我这种积极向上的人去安慰她,所以,我这份兼职是有意义的,对社会有贡献的,你应该要支持我。”
宁泽远盯着她,笑容冷淡,“那和我有关吗?她是死是活,对生活抱不抱希望,至于对社会的贡献,你应该去找市长说。”
陆小七:“……”
她鼓着腮帮,满脸怨气的瞪着他。
“先生,您点的咖啡。”
服务员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不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闻着都是一股苦涩的味道。
陆小七点了杯奶茶,手托着腮:“宁泽远,你知道吗?喝这种苦咖啡的人都有自虐心理,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
“有时间瞎超心我,不如想想怎么跟整你那个人道个歉,让人家高抬贵手,别逮着你不放。”
陆小七:“……”
离约见下个当事人还有一个小时,宁泽远最近工作排的很满,难得有休息的时间。
一杯咖啡喝完,他抬手让服务员买单,对陆小七道:“明天去花水南湾温泉酒店,律所员工聚餐,六点到,会在那边住一晚。”
“明天晚上我有事。”
她要去做代驾,双南来回,昨天就约好了的。
“必须到,不准请假,律所第一次全体聚餐,”宁泽远警告道:“迟到一分钟一百块。”
陆小七:“能请病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