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出了月子后,陆靖白便回公司上班了,前段时间在医院陪着言陌,堆积了工作和应酬,连续几天连轴转,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
陆靖白从会议室里出来,秘书跟在他身后汇报工作,他一路不语,径直进了办公室。
“陆总……”
陆靖白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下一个行程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四十,约了和丰华集团的陈总吃饭,谈新项目的合作。”
陆靖白抬起手腕看表。
秘书急忙道:“离现在还有半个小时。”
“恩,”他坐在沙发上,摁着眉心,“你先出去吧。”
“是。”
秘书合上文件夹,出去了。
陆靖白闭上眼睛,身体后仰,靠着沙发,疲惫沿着血管传递到身体的四肢百骸。
这种疲惫和以前在警局彻夜审理犯罪嫌疑人不同,那时候只是身体疲惫,却满是热血,誓要将犯罪分子绳之於法,但现在,这种疲惫感是来自心理上的。
他靠着沙发小憩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又是一副冷漠矜贵的样子,眼睛里的疲惫尽数散去,只留下犀利。
半个小时。
秘书准点来敲门,“陆总,要来不及了。”
晚上,是和国土局应酬。
这种场合,喝酒免不了,还不能推,陆靖白喝的有点多,“廖局,我去趟洗手间,您这酒量,我还真只能服输了。”
廖局朗声笑道:“什么时候叫上你张局,我们再喝一局。”
听到他提张禹,陆靖白苦笑。“恐怕不行。”
“怎么了?”
“张局还生我气呢,恐怕不太想在酒桌这种放松的地方看见我。”
廖局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内部消息还是通的,再加上他和张禹关系不赖,空了也经常一起吃饭。
他指着陆靖白:“你啊,伤他心了,下次我帮你约,他也就是嘴硬心软,你多喝几杯,他那股气啊,也就消了。”
“那我先谢谢廖局了。”
陆靖白从洗手间里出来,掬了捧水洗脸,然后拿出手机给言陌打电话,“来接我。”
“你在哪?”
陆靖白报了地址过去,他转身靠着盥洗池,台面边缘的水将他的西裤浸染的湿了一块,抬手摁着眉心,“喝多了。”
“司机没跟你一起?”
“……”陆靖白默了几秒,“没有。”
言陌到的时候局还没散,她没进去,给陆靖白发了一条微信,便在楼下车里等。
她已经看到陆家的车了,司机靠在一旁抽烟,言陌没过去。
陆靖白很快回了信息,就两个字,简单的干脆利落:“等我。”
十分钟后。
陆靖白下来了,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起,两人的门口握手道别。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那名中年男人上了车,才朝言陌的方向走来。
司机以为他喝醉了不认识自家的车了,急忙迎上去,“先生。”
陆靖白摆手,拒绝他的搀扶:“你先回去吧。”
他们离言陌的车已经很近了,司机一转头,便明白了,没有再跟。
车门拉开。
四月的天气刚刚回暖,但这几天阴雨绵绵,又降温了。
言陌穿了件深色针织的宽松版粗线毛衣,里面搭了件白色的衬衫,双手撑着方向盘。
陆靖白拉开车门坐进来。
醇厚的酒味充斥着逼仄的车厢,他捏了捏眉心,双腿前伸,懒散的斜靠着,“开车。”
“你不是说司机没来?”
男人闭着眼睛,以一种放松的姿态揉捏的后颈,闻言,半掀开眸子看了眼言陌:“我从公司过来的时候是秘书送我来的,司机大概是后面来的吧,我不知道。”
言陌启动车子,缓缓的插入拥堵的车流。
刚开了没多远,陆靖白便指了指路边:“找个地方停车。”
言陌:“不舒服?”
“没有。”
陆靖白坐直身体,握住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他的手指劲长,手掌滚烫有力,酒意上涌,眼睛里都是用的,“今晚不回去了,恩?”
言陌微微低头从窗外看出去,陆靖白让她停车的地方是一家酒店门口。
“晰冉还在家。”
提到陆晰冉的名字,陆靖白就想起她惊天动地的哭声,两侧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有奶粉。”
“她不怎么喝。”
母乳期间的孩子,对奶粉和奶瓶都很抗拒。
“习惯就喝了。”
言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