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躺着。”
陆靖白起身过去,在沙发上躺下,扶手的边缘正好垫在脖子处。
言陌用杯子舀了水,一只手挡住他的眼睛上方,从额头慢慢淋下,温热细小的水流冲刷着头皮,很舒服。
言陌将洗发乳在掌心揉出泡泡,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贴着他的头皮慢慢揉搓。
她没给人洗过头,做起来并不熟练,水珠沿着男人的脖颈浸入衣领中,力道也轻重不一。
但她很专注,专注的就像正在修复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陆靖白闭着眼睛,有点困了。
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总是让人贪恋,舍不得打破。
洗完头发,言陌又拿毛巾给他擦拭身上,从脖颈到脚趾,每一处都仔细擦拭过。
陆靖白觉得痒,唇角弯起,抬手勾住她的腰。
言陌被揽得差点扑到他身上,急忙用手撑住沙发的靠背,才避免了他的伤口被撕裂。
男人睁开眼睛,含笑的看着她,“有点痒。”
言陌:“洗完了。”
陆靖白松开她,“陪我睡一觉,困。”
“我不困。”
她昨晚那一觉睡得挺好的,一夜无梦到早上才醒,所以现在精神特别好。
陆靖白环着她不松手,“我困了,昨晚伤口痛,一直到早上才睡,刚睡着就被你折腾醒了,乖,陪我睡一会儿。”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没有擦拭的头发全是水,水珠沿着他的额头滑到下颚,滴落在裤子上,晕出了湿痕。
最终,言陌还是陪着他在床上睡了一觉,她没什么困意,但周围太安静,空调温度又正好合适,她被男人揽着腰靠在他的胸膛上,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药味,渐渐催生出了睡意。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了。
陆靖白睁开眼睛,已经下午了,睡了一觉,神清气爽,这段时间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垂眸,言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看着他。
“我饿了。”
言陌:“……”
她有点分不清这句话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另有深意,因为,在他说饿的时候,某个地方也在提醒她,他的存在。
陆靖白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唇瓣吻着她细嫩的肌肤,片刻后,低低的笑声从她的锁骨处闷闷的传来,“他太想你了,一时没控制住,我是肚子饿了,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吧。”
“你就饿着吧。”
言陌转过身,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拨通了前台的电话,陆靖白还在吻她,轻重不一,像羽毛拂过,柔软的、温温的。
言陌是个正常的女人,有该有的反应,她会因为他的亲吻而下意识的蜷缩起脚趾。
她默了默,嗓音依旧淡漠,对前台道:“做几样适合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吃的菜送上来,我吩咐厨房熬的汤如果好了也一并送上来?”
挂了电话。
陆靖白又揽着她躺回了床上:“饿久了会坏的。”
服务员很快送餐上来了,都是补血愈合伤口的清淡菜,还有一盅党参黄芪鸽子汤。
吃完饭,言陌洗了个澡,和陆靖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局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过来了。
“靖白啊,宋厅对你在此次抓捕行动中的表现很满意,回来后也一直夸你呢。”
对此,陆靖白反应很淡,只‘恩’了一声。
张禹打这通电话本来是鼓励加褒奖的,但被陆靖白的态度一挑,顿时有些来气,挑刺道:“但是你怎么又伤的要挂了?你前前后后因公受伤的请假条加起来都有本子厚了,你能不能哪次完好无损的回来?”
陆靖白:“有公事聊吗?”
“医生让你这段时间多休养,聊什么公事?你这段时间给我安生点,伤口要是再裂了,我就让容峥写一份浅析缉毒支队陆支队长伤口反复撕裂的根本原因,在第二季度全市公安工作例会上念。”
陆靖白:“……挂了。”
挂了张禹的电话没一会儿,容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这群人,妈的,嘴巴跟抹了强力胶一样。”
“还没审出来?”
“没有,咬死不吭声,以为不吭声我就没办法定他们的罪了。”
“大概还要几天。”
容峥也知道他这次伤的挺重,没有个四五天出不了院,说了几句好好养伤之类的话便挂了。
贩毒集团的人员落网并不意味着案件结束,而是代表这个案件进入到最艰苦、最难熬的时候,和疑犯斗智斗勇,每天无穷无尽的审讯、剖析案情、从他们的神情变化中找出蛛丝马迹。
只有真正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并且牵扯出他们背后的团伙,才是真正的破了案。
这都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
也难怪刑侦和缉毒被评为最短命的警种,真的是,要被那些个王八蛋气死了。
陆靖白受了伤,行动不便,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电视。
两人的性格都看不得玛丽苏的偶像剧,更看不了婆婆遇上妈的伦理剧,遥控板摁了一圈,最后选了个动物世界。
一只老虎追着羊到处跑,完了后,跳到了老虎的发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