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在原地踱步,喃喃自语:“疯了,都他妈疯了,我松林缉毒支队从开始到现在,还没有接受毒贩威胁的支队长。”
陆靖白俯着身子,额头上青筋绷起。
凝固的空气憋得人胸腔闷疼,时间被拉得无线长。
可是。
本该有的反应却并没有出现,陆靖白掀眸,汗水流进眼睛里,刺得双眼生疼。
江昀:“听说陆支队长这次伤的不轻,我特意让人给你从美国带的。”
视频中断。
陆靖白一言不发的盯着屏幕,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唇角下沉。
他紧紧的闭了闭眼睛,直起身子,注射过的那只手在小幅度的颤抖。
面对毒品,陆靖白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无畏,相反,因为见识过被它残害的人,所以更害怕。
张禹紧张的看着他:“靖白,你没事吧?一次性两支,你他妈……”
陆靖白拿起桌上的两支针筒,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张禹急忙跟上,“你去哪?你到底有没有事?”
他的脚程自然跟不上身强力壮的陆靖白,被远远甩在后面,等他追出来,只看到陆靖白的车尾灯消失在市局的门口。
“陆靖白你给我回来,你……”
治安支队的小民警抱着一堆文件从他面前经过:“张局,怎么了?”
张禹:“有车吗?车钥匙给我。”
再折回办公室取车钥匙,估计追出来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有有有。”
小民警急忙摘下车钥匙给他,张禹看也没看,接过来就往停车场走。
摁下开锁键,心里正疑惑和寻常的车钥匙不大一样,不远处,一辆两轮的小电马就发出了两声‘嘀嘀’的回应。
造型别致,熊猫款的,黑白两色交接。
张禹:“……”
开这辆车去追陆靖白的新大奔?
奚钺的医院。
药检科的医生从座位上站起来,“根据针筒里的药剂残留来看,里面的药品是消炎药。”
奚钺:“消炎药?两支都是。”
药检科医生:“对。”
奚钺转头去看一旁一言不发的陆靖白,“费这么大的周章,就为了给你弄两支消炎药?”
他难以理解变态的脑回路,“难不成他想让你对这种抗生素药类产生抗体,以后受伤感染没药可治,高烧不退,烧成个智障?”
陆靖白:“……”
结果虽然出其不意,但奚钺已经给他做过详细的身体检查了。
确实没有异样,他也没感觉到有不舒服的。
陆靖白的手机响了,是个固话号码,他盯着那组数字看了足足有五秒,才拢紧眉走开了一步,“喂。”
“龟大臣翻脸了,要发大水了。”
说完这一句,对方就挂了。
陆靖白的脸色霎时微变。
言陌出事了
江昀走后,那群人也被遣散出去了,针剂也带走了。
言陌躺在床上,直勾勾的望着灰白的天花板,视线涣散,意识模糊。
紧闭的房间门再次被人推开。
言陌没去看进来的人是谁,对她来说,是谁都不重要,她闭上眼睛,“放着吧。”
嗓音粗哑的像个迟暮的老人。
“言陌,”池静娆走进来,背在身后的手上握着一把刀刃锋利的匕首,“我哥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次是熬过来了,但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折磨你的方式。总有一次你熬不过,会和那群人一样彻底沦陷,丧失自我。”
言陌侧头,好笑的看着池静娆:“所以呢?你要放了我吗?”
池静娆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
匕首的刀锋被灯光照的雪亮刺眼,“我来帮你解脱。”
刚才江昀和陆靖白视频的时候她就在外面。
不敢相信,那样骄傲自律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
陆靖白在她心目中一直高不可攀的形象轰然倒塌,妒忌和恨意在她脑海里疯狂的撕扯,对江昀的恐惧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彻底崩塌。
模糊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杀了言陌。
言陌:“这不是江昀下的命令吧。”
池静娆不知道是受了哪个字的刺激,突然就神色狰狞的吼了起来:“苟延残喘就有那么好吗?言陌,你以为撑着不死陆靖白就能来救你吗?我告诉你,江昀布下了层层陷阱就为了等着他来,我不想看到他死。”
她突然将声音压得很低,如同耳语:“所以,你死吧,你死了,他就不会来了。”
“他还是会来的,”言陌笑了,“即便我死了,他也会来为我收尸的。”
池静娆恨她,无论她是高傲的俯视,还是跪地祈求,她都不会放过她。
“那我就一把火将你烧了,骨灰拿去喂狗,”匕首的刀锋贴近言陌的脸,“你仗着的,不就是有一张漂亮的脸吗?那我就将它戳的面目全非,我要让他以后下了地底也认不出你来。”
她抬手,匕首的刀尖正要朝言陌的脸戳去,手机突然就响了。
骤然而起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
是她给陆靖白设定的专属铃声,她近乎手忙脚乱的从衣兜里翻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让她思念至极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