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大概是因为茶杯那条贪吃狗,她是听张嫂说的。
白浩然给茶杯喂食,那只蠢狗埋头猛吃,两耳不闻窗外事,导致的后果就是白浩然这个闲着无聊的二货拿着剪刀将茶杯那一身毛茸茸的毛给剪成了斑秃。
茶杯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能吃能睡,心情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大概是太小,还不太能分辨美丑。
阿泰却追着白浩然满客厅的跑。
平日里阿泰虽然不待见茶杯,但也不允许别人欺负它,大概就是应了那句:我的狗只能我自己欺负,别人不能碰,碰了断手。
咬人是项技术活,阿泰练得驾轻就熟,光咬裤子不咬肉,几个回合下来,白浩然的裤子就已经破的惨不忍睹了。
她抬手压住突突直跳的眉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白浩然险险躲闪开了阿泰大张的狗嘴,惨烈的大叫着冲进了她的工作间。
阿泰在门口紧急刹住了脚,只朝着里面狂吠。
白浩然被吓软了腿,它一叫他就跑。
“白……”
言陌刚喊出一个字,里面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杂响。
家里平时就她和陆靖白两个人住,除了张嫂偶尔给她送饭,其他人都不会进去,所以她也没锁门。
“啊。”
白浩然踩到了滚落在地上的画笔,摔了个四脚朝天。
言陌走过去。
桌上的画笔、清理用的刷子、化学制剂、刀具、喷笔……
落了一地。
瓷器是放在角落的柜子里的,没有被殃及。
这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穆东野从国外和首都采购的,松林根本买不到。
她是一个古瓷器修复师,这些东西于她,远远超过了本身的价值和得来不易,更像是她的孩子,有些甚至从她入行起就一直陪着她了。
有过更好的,她却一直舍不得换。
她自己都舍不得换的东西,如今被别人给毁了。
艺术家对自己耐以生存的东西有种扭曲的心理,这种心理,常人难以理解。
白浩然这一下摔得眼冒金星,屁股瓣都疼木了,眼睛发酸,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他好歹是个男人,总不至于摔一下就哭。
他深吸了几口气,能够出声后,火大的瞪着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言陌吼道,“你还不过来扶我起来,你这什么破玩意儿,都害老子摔跤了。”
他和言陌不熟,又是同辈,火气一上来就很容易忽略她的身份。
粗话都爆出来了。
言陌冷着脸:“滚出去。”
“你以为你什么身份,叫我滚出去?不过是我大姨给表哥找的代理孕母,还真以为睡几晚就睡出感情来了。”
白浩然在家是小霸王,出去是混世魔王,家里除了陆靖白没人管得住他,但陆靖白常年忙碌,也很少能见上面。
最后一句,他是嘟囔出声的。
但也是有意说给言陌听的,所以声音也没压得太低。
“就你这堆破玩意儿,我打赏给网红大胸妹的钱都比这多。”
言陌转身走了。
白浩然讪讪的,他也觉得欺负女人不怎么光彩。
他看着张嫂,有些心虚:“她该不会是躲到二楼哭鼻子了吧?我又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让她不扶我的。”
在他的认知中,所有女人都爱哭。
张嫂摇头:“太太的性格大概不会。”
“那我表哥对她好吗?”
“好,太太要天上的月亮,先生绝对不会给他摘星星,她要你滚出去……我估计你就只能滚着出去了。”
陆靖白的身份虽然没有公开,但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
白浩然每年都要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张嫂和他也熟。
“不是吧,”他打着哈哈,“我表哥这人就是责任心太泛滥,根本看不出他真不真心,我觉得他之前对他们队里那个小警花也挺真心的……啊……”
白浩然叫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躲一边指着言陌道:“说话就说话,你这女人怎么还拿刀啊。”
“滚出去。”
刀刃砍进了桌子里,稳稳的陷了进去。
白浩然:“滚滚滚,我马上就滚。”
他不敢走言陌面前过,连滚带爬的翻窗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