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橦离得近,能看到他脸上不加掩饰的厚重阴霾。
她从来没在苏瑾胤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张扬、森然、冷厉,但这一切又被他隐藏在深邃的瞳孔深处,面上只剩下一派云淡风轻的淡然。
季橦心里一疼,手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掌心。
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爱自己这个事实的?
大概是新婚之夜。
像他这样克制禁欲的人,居然会喝得烂醉如泥。
苏瑾胤的酒品很好,喝醉了也是安静的睡觉,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拉着她不放喊谁的名字。
眉头微蹙,抿紧薄唇,沉默的像一尊雕像。
但一个男人爱不爱自己,不用通过言语就能感知的到。
老太太也不太记得对方的名字了,皱眉想了半晌,“姓邹吧。”
苏瑾胤的脸色愈发不好,季橦急忙转了话题:“爸呢?”
“你爸约了人去打高尔夫,也应该快回来了。”
……
周一。
言陌接到医院打来的催款电话,才想起和那个男人商议今天领证的事。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言陌又躺了五分钟才从床上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睡了不足五个小时,人还是晕的。
早餐是一如既往的鸡蛋、面包片和牛奶。
她边吃边拿出手机准备给邹云铮打个电话,点开通讯录才想起那天只将自己的号给他了,没留他的号。
皱眉。
烦躁的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手机刚砸在桌上就嗡嗡的震动了起来,言陌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她交际圈匮乏,给她打电话的也就那几个人,所以,看到陌生的号,她立刻就想到了邹云铮。
“喂。”
“言小姐,是我,邹云铮。”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言陌轻轻的吁了口气,身子后仰,靠在了餐椅的椅背上。
没听到回应,邹云铮以为言陌不记得自己了,尴尬的解释,“上周三我们见过的……”
“我记得,”她打断邹云铮的话,“现在才十一点,我直接去民政局门口等邹先生,能赶在他们下班之前将手续办好。”
“那个,”邹云铮对言陌这么急着结婚始终存在疑虑,“不急,我们先吃个午饭,下午再去领吧,也不差这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