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我怕人说闲话。”
“所以才送你到金陵邑来。”
安如又想了想,“你不问我些什么吗?就是,他,嗯,你不想知道?”
繁生已经从架子上取来自己的衣裳,套进袖子,长汗巾一系,回头道,“那小子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动你。”
“哦。”安如垂下头,拨弄着衣穗儿,又抬头问他,“那个,王妃好像还关着他呢?真是——”
“郁城佑关的。”
安如见他色有微变,不禁笑了笑,垂眸道,“谁知道家父母的遗骨残灰,竟是这个世子爷帮着收了……弄得我,都恨起自己了。”谁知道那个什么惠哥哥竟一头栽进郁城佑的手里,被生生禁了行动。天网恢恢?
繁生挑了挑眉,唤了末蕊进来服侍,兀自坐到床沿边上,看着小女人层层叠叠地套着衣裳,圆滚滚的肚子隐隐地遮挡起来,觉得很有趣,不觉盯着那里看了好久。
房内服侍更衣的丫鬟们都嘻嘻笑着,直到穿戴整齐了,安如紧着将那些女孩子们打发出去,也将箴儿遣去为自己端造点心热汤忙忙碌碌,而后拉着繁生的手笑道,“每次就这样没个体统,弄得全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一阵子王妃都拉着我笑话呢。”
外头早已桌椅安放妥当,鱼贯的送进热热的饭菜来,繁生端坐在正上,嘱意安如就坐在自己旁边,更不让她为自己布菜,一餐饭吃的十分认真。
饭毕,丫鬟们鱼贯着进进出出收拾着,早有丫头跪在套阁暖间外头请安,“世子爷才回来,正在王府里同王妃说着话,并问庄五爷、夫人安好。王妃嘱咐夫人好生荣养着。”
安如瞅了瞅繁生,凑近他耳朵咬道,“你看看,我在这里多体面。”因笑着对末蕊道,“你同她一起过去王府里请安,就说我同你们爷很快就过去。”
末蕊领命先去了,安如又仔细将繁生一身上下检查妥贴,丝毫不差的,才肯一同往金陵王府问王妃安去,繁生由着她摆弄,“爷就事穿着蓑衣也是体面的。”
“哼,贫的你。”安如牵着他的手在房内转了一圈,觉着少了什么,一旁侍立的两个丫头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方大的穿衣铜镜,引着繁生往镜子照去。
巧的安如从另外丫头手中接过披风,正要与他穿戴,猛不丁转身与铜镜面对面,顿时浑身僵硬失觉,一阵惊惧双腿乏力筋骨松软,大脑一阵酥麻眩绝,直勾勾盯着铜镜内的佳人失声尖叫,惊退着步子抓着东西就往铜镜里砸去,倏地眼中一黑,栽进繁生的怀,晕了过去。
这一下慌得整个院儿里的都跟着乱了起来,前头后头挣喊着叫传大夫,繁生新进别馆又到处着实助不得力,恨得气得,恁是怀中瑟瑟发抖的娇人儿怎么也不醒,屋子内因去了末蕊不及回来,又平日里几个跟前的大丫头都被遣了出去,而因这一事故服侍的丫鬟,又被繁生撵了出去无人主持,登时乱上加乱。
上头下头都慌作一团。早有得力的人奔往正府里头报信,以致大夫还未请进来,末蕊便扶着金陵王妃急促促地闯了进来,一声声“怎么就晕过去了?”“可怜孩儿啊……”的叫着,慌得繁生避之不及,只能远远跪着请驾,再忙忙退了出去。
才出了房屋之外,一股冷空气嗖嗖的吹清醒了神经,看着门口跪着的丫环,气不打一处来,还未发作,身边一个沉武有力的男声早已吼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谁方才里面侍候!”
郁城佑怒目瞪着地上跪趴着的丫环,早已怒发冲冠,一掌劈碎跟前的木围栏,“人来,捆起来扔进柴房!——”
繁生深深吸起,冷静下来,且停在一旁看着郁城佑发难,“世子爷的好生照料就是这般?”
郁城佑眉头拧成一团,强压着怒火伏手作揖沉声道,“世兄见谅,方才世兄也在里头,可知当时情况?”
繁生冷笑道,“你的地盘上却来问我,这一向的照料难道都是虚假的不成,临了临了却倒在这里,若是如儿有什么差池,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郁城佑还待说些什么,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自己跟前的小厮挣跑过来见面就滚在地上叩头,“良二爷同惠郡王打起来了!跟前的庄九爷跟着劝架,倒被打翻在地,不知伤到了哪里,怎么也站立不起来——”
繁生一口打断,“让他们打去,大夫哪里去了?!”
郁城佑也反映过来,烦道,“打不死人,大夫直接引到这里!”
忽然房内传出一声惊呼,里头混乱的声音愈大,慌得这二人又顾不上外头打架的事儿,急得在门上转圈圈搓手搓脚。
老有经验的老妈子从里头赶了无事的人出来,郁城佑立刻就抓住问东问西,繁生紧着凑了上来,只听那两个老妇连忙宽心道,“夫人只是急火攻心,不是大事,才醒来正抱着王妃哭呢。”因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梦魇了还是被什么吓倒怎么样的,需得大夫下诊才醒,这回子已经清醒了。”
繁生沉着脸看像郁城佑,半晌说不出话来。后者也是气急了,“被吓倒”的事儿还有什么,梦魇着还能有什么,甩开袖子就往外头走去,冲着滚在地上的小厮喊骂,“那小子在哪里打起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