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就这么冷淡地坐在床沿上,什么话也不说,目光深邃,眼睛里浓的思绪化不开边。
繁生回来之时就瞧见这副模样,顺着那眼神看去,卧室里竟跪着小女人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丫头,末蕊同箴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轻轻退了出去,将外间跪着的碧珠叫到花厅上一问究竟。
碧珠不敢隐瞒,将里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待清楚了原委,繁生更加不解了,先不说丫头们去留的态度,单单小女人莫名其妙的怒火——她看上去应当是生气的模样罢?——来得很没有头尾。
想了一阵毫无头绪,又算了算自己近日的行径,也并无不妥,才施施然迈步走了进来,装作无事的模样站在安如面前,伸开双臂,等着那人来为自己宽衣服侍。
没有动静。
繁生心中发怵,慢慢转过身来,瞧见安如还是发愣。低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丫头,低斥道,“怎么还杵在这里!”
末蕊忙不迭磕头,拉着哭软了的箴儿就要出去。
安如这才将焦距慢慢挪到屏风前站着的男人身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冲她们发什么火,又没招惹你——你们,什么时候脑子能用了什么时候进来!”
末蕊哪里敢吱声,拖着箴儿就出了房,连同外面侍候的丫头,一并退出。
繁生这时慢慢坐到安如身旁,柔声问道,“她们犯错了?怎么偏把你给惹了?”
安如往边上挪开,生疏着,才抬眼淡淡瞧着他道,“我也不知道我把她们怎么了,好好的,偏跑到我这里来哭闹,真是麻烦,索性挑个黄道吉日都打发了出去,大家都清静。”
繁生瞧见她如此语气,心中警铃大作,脑子动活动活,上来就把小女人抱进怀里,强按下那不安生乱挣的小女人,触手软软的这么一团,吹着那白净娇嫩的耳垂,“同爷说说,要真大罪过了,咱们谁也不能饶!”
安如最经不起这般挑逗,原本身子一闪,却不及他动作迅捷,牢牢地被困在那怀中,紧紧蹙起眉尖,身子轻轻战栗,下意识偏头躲开他的亲昵。
繁生才要吻上咬住那小垂肉儿,不料竟吃了个空,当下就愣在那里,“宝贝……”
“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真是奇了,外面杵了半天才进来,早把里面的事情问了个清楚,你还问我怎么了?”
繁生一脸尴尬,是知道一些,可——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来骗我说话,我就是个傻子白痴,你说什么都信,你怎么样都是好的,你,哼,不说了!”
说着就要甩开繁生一时放松了的手,才往床上爬去,猛地身子一沉,又一轻,晕天晕地,又一黑,还是被繁生抱着滚进床里深深压在下面。
无语,体力问题。
脑袋自然往边上一偏,繁生的香吻落到了粉红腮边。
“爷没有骗你。”繁生终于无奈了,慢慢吻在那脸颊、下颌、唇畔,沙哑着声音低低诉道,“嗯?”说着,双手捧着那渐渐娇红的面颊,深深吻了进去。
倏然分开,安如不晓的几时双臂已经缠上他的脖颈,简直投入万分,喘着气,道,“你,我知道,我是个蠢人,你们,都不喜欢——”
男人的身影又压了下来。
吻地难解难分,胡天黑地,再度分开之时,已是条条两身缠绕,筋疲力尽。
繁生不想出来,死皮赖脸地挤在里面,舌尖嬉耍着小女人檀口中的丁香,怎么也要不够。
只是在男人最快乐的时候,小女人莫明其妙的走了神,冲击的一瞬间,猛然想到了:无论是谁保下王氏,假若认为自己不会追究到底,也正得了王氏天大的人情;可如果自己是一根筋到底,非得将人揪出来弄个子丑寅卯,那这个人如此一拦,恰恰是激起了自己的怒火,再来对付王氏,必然全力一击……那她,到底都是赢了的……
安如再不提生气的事,那些事情太乱了,不好。
慢慢睁开眼,迷离地望着身上的奋斗男人,慢慢适应着身体的变化,忘情地喜欢。然后睡觉。
只是繁生得了快乐,神经越发清晰起来,手中清闲地揉捏着小女人的娇嫩,时不时舔一舔猫儿一般迷糊昏睡的小女人,目光炯炯。
次一日却不像往常一般起来,偏偏就赖在那里,软玉在怀,幽香满身的,听着窗外清脆鸟儿啼,院子里轻声脚步忙碌,还有正房花厅上一团疑惑慌乱的丫头们。
真是个有趣的早晨。繁生越发的不动弹:
“主子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