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危险呀?”苗清秀再抓一抓头发“反正这辈子他都属于我了,没什么好怕的。”
“若他爱上另外的女人了呢?爱到极点的时候,他难道不想与她结婚?”别忘了,他要她只是为了儿女而已!
“不可能的!”
“你这么笃定?”
“反正,他不可能爱上别的女人。”心里有一点点的闷。
“可他也没爱上你。”
“可他也说了,不论我要什么,他都给我的。”清秀忆起那夜,轻轻一笑“他说,他要与我谈场恋爱,他会与我浪漫约会,他会让我幸福。”
“他会?”什么意思?
“反正不管我想怎样,他都依我呀!”
“你想谈场恋爱,所以他与你谈场爱恋?你要浪漫的约会,所以他会给你一场浪漫的约会?!”
“是啊!”清秀甜甜地一笑。
“傻清秀,你还能笑得出来!”竹子几乎要发狂了“爱情不是随随便便给的!而是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付出!你向他要求来的,算什么爱情?”又不是一件玩具,为了哄她开心,所以他给!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竹子正色沉声道:“清秀,听我一句,若你真爱上了他,那么你一定也要让他爱上你心甘情愿地爱上你!否则,你们的一辈子尤其是你的一辈子,便真的要毁了。”
苗清秀看着好友,有些愕然不解。
“清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悲哀的,没有收获的单恋也是悲哀的。你,明白吗?”?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悲哀的。
没有收获的单恋也是悲哀的。
你,明白吗?
明白吗?
她,或许明白,可又不知她明白些什么。
“怎么了?累了吗?”
洗完澡出来,瞅了瞅一直静坐在床边沉默发呆的小女人一眼,井尚文上前摸摸她低垂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清秀?”若他没记错,从他迈进家门的那一刻起,他的清秀便是一副神游九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很罕见的异象哟。
毕竟,在他二十几年的有关她的记忆里,这小女子无时无刻不是在蹦在跳,在笑在闹的。偶尔的安静,若不是累了,便是睡了。很少见她这么长时间不言不语的!
“清秀?”他坐下,将发呆的妻子拉进怀里。
“呃?”她抬头。
“你今天怎么了?”顺一顺她有些乱的发丝,井尚文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她“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啊。”她扯起唇角。
“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来,告诉哥哥,哥哥出马帮你摆平它!”他拍一拍胸脯,拿出为人兄长的气魄来。
“哥哥?”她忍不住一笑“好像某人已经不准我再用这两个字喊他了耶!“积习难改的人,是他吧?还是,在潜意识里,他一直是以“哥哥”的身份在看顾她,而非将她真的看作了他的“妻子”?
“真的吗?”他挑一挑眉,不在意地一笑“可是喊了二十几年,我早习惯了阿秀这么唤我呀!算了,以后,你想怎样喊我便怎样喊好了。”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亲情模式,没有必要为了身份的转换而变。
“咦?今日你怎么这般好说话?”不太像那个坚持己见的大男子哦。
“谁让我宠你呢。”他吻了她一下,语带怜惜。
“只宠我?没有其他的吗?”她半开玩笑似的。
“什么其他的?”他斜首睨着她。
“例如想哄我开心呀,还有爱我啊!”她偷偷地看他的反应。
“小表头!”他弹她额头一记,板起俊脸瞪她“因为我宠你,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哄你高兴、逗你开心呀!你还不满意呀?”
“我偏要不满意!”她昂首一哼“我还要你爱我。”他,会吗?
“贪心不足蛇吞象喔。”他轻松地一笑“我待你怎样,你难道不明白呀?”
“可我只想要”
“要什么呀?”他轻声地问。
“要、要你给我一场浪漫的约会啊!”在那深幽瞳眸的注视下,她改口了。
“你呀!”他叹一口气“日子过得太闲了是不是?”
“可是尚文哥明明答应了,只要我喜欢,尚文哥便给的。”真的是为了哄她开心,所以他给吗?
“好,好,我给!成了吧?”揉一揉她柔顺的发丝,井尚文轻笑不已“多大的人了?嗯?还这般的孩子脾气!”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有些气闷。
“是,阿秀是大孩子了。”他拍拍她的肩,好似在安抚闹情绪的小猫咪。
“我是成年人了好不好?”她开始憋气了。
“好,阿秀是成年人了!”他依然顺着她,如同耐心对待闹脾气的儿女“可阿秀还是我的妹子啊!”“井尚文!”她瞪他“我有思想,我有情爱,我不想只做你的小妹妹!”
“阿秀也是大哥的妻子了呀!”他微微皱眉,不明白一向直爽的小女人为何突然闹起了脾气。
“你”她用力地吸了几口气,缓和心中的不满。
“阿秀,你到底怎么了?”无缘无故地,她却好似吃了十公斤的炸葯,一直在喷火。
“我、我我没事。”闷闷地从他怀中退出来,她埋进柔软的大床里、蜷身不语。
“阿秀。”他也躺下,轻轻拉她“有心事?”
“没有!”她将头埋进枕里,不肯看他。
“那为什么不开心?”他微用力,扯过她的身子拥进怀间,与她双额相依。
“没有不开心。”她闭合双眼,不想看到他。
“那又为了什么?”他有些烦躁了,不习惯一向爽朗的阳光女孩突然间成了闹别扭的小孩。
“什么也不为!”
“清秀!”他用力扳起她低垂的脸“睁开眼。”
她偏不要。
“清秀,你在惹我生气吗?”他语气变强了。
“我能惹你生气吗?”她咕浓一声,依然不肯睁眼看他。
“你现在已经惹我生气了。”
“喝,你太抬举我了!”她哼一声。
“清秀,你在同我闹气是不是?”他有些咬牙切齿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还是哼一声。
“是,咱们摊开讲明白。不是,你要向我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又没错!
“因为你的态度!”
“我有什么态度啦?”
“你认为,你应该无缘无故地朝我闹脾气吗?”
“我为什么不应该?我又为什么不可以朝你闹一闹脾气?”她睁开眼,双眸含怒。
“清秀!”
“我是不是你的妻子?我有没有权利向身为丈夫的你闹闹小脾气?”
“清秀,无论什么事,都应该适可而止。”活了三十几年,还从没有人胆敢如此挑衅过他!房玉也从不曾过!
“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她冷冷一哼“你不是说你包容我所有的一切吗?我发一点小脾气,你就包容不了了?”
“清秀,你在无理取闹了。”他轻轻推开她“好了,睡觉吧!等你清醒了咱们再谈。”
“我现在很清醒!”她无理取闹吗?
“那等你冷静下来。”他揉一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不知该做些什么。他弄不懂清秀今日到底怎么了,但他也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一切,只有等清秀冷静下来后再谈了。
“冷静?”他推开她的动作,让她受伤了。
“今日的你,很让我陌生。”他淡淡地拧眉。
陌生?她只想探一探他的心,到头来,却成了无理取闹,却成了不清醒,却成了痴人说梦。
陌生?她的眼前,又是哪一个陌生的面孔?
“清秀,你去哪里?”他拉住她的手,阻住她下床的动作。
“我去清醒一下啊!”轻轻移开他的手,她耸一耸肩“等我清醒了,咱们再谈。”他说得对,等她清醒了,或许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