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被带到侦讽室的女人双手环胸,坚决不与警方合作。

封志尚躺进椅背,拿眼前的女嫌疑人没辙。“小姐,这也太离谱了吧,人就死在你面前,你会不知道是谁杀的?还有为什么而杀?”

“有没有烟?”

“没有。”他不是瘾君子,怎么会有烟。

“我想抽烟。”

“只要给你烟就会配合我们警方办案?”

“我考虑。”

天生的女性拥护者、后天禁止刑求的规定使然,他起身找烟去。

“用不着对她那么好。”任裘靡手上拿着文件夹进门,同时按下搭档肩膀。“这个女人是张再重的女人,叫陈娟娟。”

张再重!通缉有案的枪击要犯,走私枪械和林森北路枪击案的嫌疑人!

闻言,女人白了脸,更证实她的话。

任裘靡将文件夹丢在桌上,靠在桌沿。“好了,可以说说张再重为什么要杀害死者了吧?”

“我我不知道。”嚣张的气焰就此荡然无存。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她步步逼进。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陈娟娟突然无预警掉泪大哭。“你们不要逼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呜”

“不可能。”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同情,冷绝得让人打哆嗦。

“讯问嫌疑人有必要那么凶吗?”封志尚出声:“还不确定对方是犯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你身为女人就不能站在女人的立场对她和颜悦色一点?”

“呜哇哇”陈娟娟配合地加强音效。

“你一定知道张再重人在哪里。”任裘靡再次逼问。

“我早就跟他分手了,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呜死的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我已经够难过了你还想怎么样!呜呜哇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不要活了!出去以后我要怎么见人啊!哇哇你们让我死了算了!一枪打死我,让我跟他在地下继续做情人算了!哇哇”

&#36127&#36131侦讯的两人交换一眼,注意力又马上被女嫌疑人再度哭哮引开。

封志尚赶紧抽张面纸给哭得满脸泪的陈娟娟。“你看,她已经哭成这样,不如等她情绪恢复平静再问吧,也许是张再重因妒杀害死者。”

“一定是这样!他一定是恨我,呜”

“哭得很精采,可以去角逐金马奖了。”陈娟娟也是前科累累,目前还有诈欺案在身,一样是警方要抓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呜呜你冤枉人,呜我不要活了”

“陈小姐,你别哭,只要你跟我们警方合作,告诉我们他人现在在不,是有可能会在哪出没,我们一定会帮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又是一波泪眼攻势,哭天抢地。

哭得真可怜。“裘靡,你就不能站在女人的角度为她想一想吗?她也许是被害者。”

“就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才要她说实话。”

“什么意思?”

“陈娟娟目前有案在身、是常业诈欺犯,就算这件事跟她无关、她不知道张再重的下落,也是免不了吃牢饭。”

陈娟娟哽咽,一张脸更是惨白。

“坐牢的日子并不好受这点她应该很清楚。”

“你这是威胁。”

“你到底是哪边的?一直帮她说话。”

“我是尊重人权。”

“我是陈述事实一个女人孤零零地蹲在牢里,就算张再重在外面花天酒地、逍遥过日养女人,她也不可能知道,更管不着,我记得他有个老相好在花x花酒店,花名莉莉的,说不定”

趴在桌上大演六月雪窦娥冤的陈娟娟突然粉拳一捶,面目变得狰狞。“他敢!被人拍到贩毒的照片还要我收尾!哼!以为我是笨蛋吗?把他藏在龙山寺附近的小屋就是要防他背着我去找那只狐”

宾果!封志尚一弹指,收回怜悯的表情。“原来是为了灭口啊。”找到杀人动机了。

她、她刚说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露口风,陈娟娟震惊得脸色青白交接,怒目直瞠两人。“你、你你们在套我话!”

“这只是侦讯的技巧之一。”封志尚笑说,伸手欲拍搭档的肩,怎知人家闪了不让他扑空,真糗。

“龙山寺附近的小屋。”他重复。

陈娟娟喊得那么大声她会没听到吗?啧。出动逮人去。

“等我啊!”这女人老是偷跑。封志尚赶忙起身出动。

走到门口,不忘回头谢谢对方与警察的合作。“多谢合作,我们会将感谢状寄到女子监狱给你的,陈娟娟小姐。还有提醒你,下次假称死者是你男朋友的时候请先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出口。

“性别。”他笑得弯起桃花眼。“死者是个女人,虽然身材穿著打扮很中性,但她是个女人,除非你改变性向,否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告辞,后会无期。”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侦讯室,把陈娟娟交给负责诈欺案、正在外头等着带人走的同事。

“你们不是人!”陈娟娟的怒吼声杀出侦讯室。

“是你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他们是谁。”进来接手的两名刑事笑说:“他们是局里最有名的冰火搭档,问案是出了名的,以后罩子放亮点,别把我们警察当白痴耍”

依照陈娟娟的口供,成功逮捕涉案的嫌疑犯交回局里给值班同事,下班回家已经东方天空微露鱼肚白。

任裘靡走出分局,正好与一窝蜂媒体记者擦身而过。

可怜的组长又要面对新闻媒体的麦克风攻势。

他们组里的老大,只会对手下部属叮咛、东吆西喝,要面对媒体,还得再练练官腔才行。

拉直风衣领口挡去凌厉的寒风,任裘靡叼根烟,点燃,吐出清晨第一道尼古丁提神。

轻拨开遮眼的额发,想象起长官欲哭无泪、欲振乏力的表情,她忍不住嗤出声,决定早点回家早休息。

“裘靡!”身后搭档熟得快烂透的声音拦住她脚步。

风衣衣襬在空中划出半弧。“有事?”

“你要回去了?”

“废话。”又吹出一道白烟。

“女人不要抽烟。”要他说几遍才听得进去。“对身体不好也不好看。”

“你管得真多。”是工作上的搭档可不代表他能管她的私事。

“我是为你好。”

“真为我好就不要烦我。”熬了一夜,没有人脾气会好。

“我送你。”

任裘靡似笑非笑,执烟的手指向靛蓝色的天空。“天快亮了,你不必发挥可笑的骑士精神。”

“我是你的搭档。”

“工作上的搭档。”她说得实际,也没有一点想跟他深交的念头。

封志尚无可奈何瞅着她。

半年多来,她始终都是这样,明明是搭档,可笑的是除了行动电话号码以外,他对她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同僚搭档相处如此融洽,他和她却一直格格不入。唉,他也想和搭档有说有笑,像哥儿们一样混在一起啊!

虽然说她是个女人,身手、办案的气魄却不输男人,射击命中率近九成、破案件数也是局里数一数二的,但就是

蚌性太冷,除非必要,不会主动跟同事交谈。

敝的是,她的人缘并不差,不会被过度排挤也不会被刻意分化,归属独行侠之类,好象大家都认同她的冷淡,接受她这样的性格。

唯一不能接受的大概只有他。

但他情有可原啊!他跟她是搭档耶,是一天到晚出外勤都在一起的搭档耶,是天#x5929#x90fd待在冰山找不到火取暖的直接受害者耶!他绝对有资格抱怨搭档的过于冷淡,害他不时觉得自己身处西伯利亚高原的冰天雪地吧!

他撇开第一次见面的龃龉,决心和她交个朋友,偏偏她不领情,老是送他冷水加冰块,半年下来,他快入籍爱斯基摩,移居阿拉斯加了。

能不能释放点温度给他,一点点就好,他不贪心。

无聊,叫住她却半天不吭声。“没事的话我走了。”

咻冬风凛冽,卷起脚边枯叶一片。

喀喀喀被留在原地的封志尚冷得直颤牙。

“就不能交个朋友吗?”他咕哝。

真是不明白她怎么能冷成这样,媲美绝对零度。

咻寒风再来一道,鼓吹鸡皮疙瘩起立举行朝会唱国歌。

唔,好冷!

不行不行,他要快点回家抱棉被。

单身刑警的悲哀就是办案熬夜,回家抱被,呜

十二月的寒风阵阵,像刀子似的刮得皮肤又干又裂。

罢过六点,天还带着一抹暗沉得压人喘气不过的靛蓝,路灯未歇,稀疏的霓虹灯与红绿灯各自以独有的节奏变动闪烁,没有点缀台北不夜城的味道,反倒是增添不少的寂寥。

任裘靡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实并不想回家。

一个人的家,说穿了,也只是供她睡觉的地方、一个定期缴费的旅馆罢了。

沿着忠孝西路往中华路的方向走,平日车水马龙的大马路此时只有零零散散的车辆呼啸经过,隐约带着一点高度开发的城市底下暗藏的颓丧。

也许就是依恋与自己相同的气味,才会选择逛街似的走路回家。

任裘靡再点新烟,无视十分钟前她鸡婆的搭档提出的忠告。

一想起他,任裘靡的细眉就会不由自主弯成扭曲的毛虫状,她已经习惯独来独往办案,真的无法适应身边多了一个一具自动播放功能的大喇叭,不时传送单调刻板的警察规章,然后又自打嘴巴地违反它,在局里嬉笑地请负责文书的第一组女同事帮忙写悔过书。

半年来,她始终无法习惯身边多了个人。

曾经,她是在某个人的身边;但现在她宁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任思绪胡乱纷飞的时候,一声粗鲁的叫喝及四道人影挡住她去路。

四个年轻人其中两名是新宿味十足的装扮,另外两个是一身黑色皮衣裤,脸上很遗憾的,没有一丝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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