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
但是,这一切都要结束的,都会结束的。你会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这样,我的离开才有价值。我真的希望我的离开能够带给你快乐和幸福。
不要责备你的父母,我的离开与他们无关。他们是我看到的世上最好的父母。尽管我们只相处了短短两天,但是他们留给我的印象始终是善良和谦卑。好好照顾他们。不能做他们的媳妇是缘分不够。
也不要找我,不要等待,那只会白白耗费了你的青春。我的生活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只要你好,我就好。不要担心我们,我会和天幼很好的活下来,我会把天幼照顾的很好,她永远是你的女儿。有一天,或许十年以后,我会带她来见你,我会告诉她,她有一个很好的父亲,你就是她的父亲,永远的父亲。
最后,最后,其实我现在很害怕,这是最后的几个字了,写完这几个字,我们就要分离了。分离,我真不敢去想它。眼泪从开始写到现在就挂在脸上,我原本想轻松愉快的写下这些字,不把伤痛带给你,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一切一切,都和我想的相反。我觉得我真没用,原谅,亲爱的。
我多么希望一切都没有过。一切存在都是过往云烟。那样就没有伤害,没有不舍和留恋。可是,一切不是如此。
爱,幸福,有你的骄傲,所有我们曾经有过的,所有这些都让我感到满足……只是,我恨,我并不怨天尤人,可是我真的恨,我恨老天让我早生了十年,和你相遇却不能永远在一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乞求老天让我做你的妻子,永远的妻子。
再见了,亲爱的,我爱你,永远爱你。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
婉清天幼
1月13日上午10点23分
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看完这封信的,总之,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一片空白。离何婉清出走至少有半天了,她去了哪里,我该怎么找到她?我恍惚地拿出手机拨打何婉清的手机,可是提示音提示她的手机已经停机。我又打给何婉清几个要好的同事,她们除了告诉我何婉清几天前已经向医院辞职外,不清楚任何情况,我很快挂了手机。
桌上的白纸黑字,一个一个又蹦进我脑子里,我又拿起来看了一遍。我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我真的无法相信。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睡在床上,天幼还没醒过来呢!怎么一转眼,都不见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我依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我打开衣柜,查看何婉清的衣服是否还在,空荡荡的衣柜赫然呈现,这对于我,犹如触目惊心。我立即关好门向楼下跑去,心里想着:我要把她们找回来。
天色已经昏暗。路上行人很多。我站在路口,不知道要去哪里。从未有过的荒凉和恐慌一下子涌上心头,或许还有无可奈何,我想不出该怎么办,前面的路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
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期望身旁有个人停下来告诉我,何婉清去了哪里。可是,所有的感受仅限于我的内心,没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没人知道我正在悲伤。
我无怨无故的开始抱怨为什么人类是如此奇怪的一类动物,怎么会有一种叫做内心活动的东西,为什么内心活动别人不能知道,为什么何婉清的心思我不能知道?难道我一直都不了解她?
如果是这样,我不甘心。
不知何时,我又想起了那个画面。那个穿戴整齐干净的父亲牵着漂亮的女儿在十字路口等待的画面。父亲的脸上写满忧郁,却挡不住英俊,小女孩天真无邪,眼神却迷茫。我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常出现这个画面,难道注定有一天,我也要像那个男人一样,在十字路口等待?
我忽然觉得那是一场没有尽头没有归宿没有结果的等待。仿佛等待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