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孩儿就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如果是个男孩儿就让他像匹马儿自由成长。她想着孩子缠着自己要糖果吃的情景,她想着孩子向自己撒娇的情景,心里豁然明朗了,就像太阳照亮了大地。她想那就生个孩子吧,和钟煜的孩子,一定是个有趣而可爱的小家伙。可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长大,永远都停留在四、五岁的年龄,那多好。可是她知道这只是个幻梦而已,孩子会长大,会离开自己,会去找他爱的人……想到这,她的心又灰暗了。
孩子,还是不要好了,有了多麻烦。生病了担心,饿了担心,不开心了担心,成绩不好也担心,不成才更担心……她想人生真的太讽刺了,当自己经历了一个成长的过程,又要自己的孩子去经历同样的过程,这个短暂而漫长的过程的真实意义是什么?
她纠结着这些她想了很多次却依然想不明白的问题,但是每次和心爱的人交融后,她都会精神超好,清醒的难以入睡,她就忍不住要想,似乎是一种习惯了。而每次她亦会想,人为什么需要交融呢?事实上好像真的并不是那么美妙和美好……
她又想到南方的旧友,那些在生命里出现过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呢,以后或许大家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吧。因为不联系,因为城市的距离,人的心也远了。她不相信人们说的“朋友的感情不会因为不见面不联系而改变,反而像美酒一样越来越香醇。”她想这绝对是一句经不起考验的话,因为在她看来,不管和谁只要不联系不见面,她就不想再去联系和见面了,她会觉得疏离,觉得陌生。只有一种感情会稍稍好一些,那就是同学间的情谊,或许是年少时就在一起,同学间的情谊还真的不会那么容易改变,但是岁月流逝,也不会如从前那般要好了。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从前的同学只是一个熟人般的概念罢了。
她又想起上小学生病住院时,那些和她一个病房的病友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呢。还记得那时临床是一个患重病的大姐姐,为了鼓励姐姐战胜病魔,她还画了一幅蜡笔画——一艘帆船在海浪里迎风前行,有太阳,有鱼儿,还有风。她想到这幅画,不禁眼睛有些湿润了,那个大姐姐最后还是病逝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落泪,右眼的眼泪越过鼻梁又淌过左眼的眼球,然后落在枕边的头发上……她任眼泪默默的流,她其实可以马上调节情绪不流眼泪,但是她不想,她就想让眼泪尽情的流,因为钟煜躺在她身边,所以她一动也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声响。
钟煜还没有睡着,他敏锐的觉察到苏臻在哭,于是问:“怎么了,怎么哭了?”他坐起来,把台灯拧开。
台灯过于明亮刺眼,苏臻用辈子蒙着脸,不说话。她用被子捂着头,然后小声抽泣着说:“把台灯关掉吧,好刺眼。”
钟煜把台灯关了,然后又在她身边躺下,她转过身面对着他,他用手轻抚着她的背。“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说看。”他很好奇她的哭。
她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小时候住院时一个病房里住过的姐姐,那时她十多岁,但是最后死了……”她平静的说着。
“这些不开心的就不要想了,来,我抱你,睡觉吧。”他用嘴唇不停轻吻着她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的眼泪都吻干。
她笑了,说:“你弄的我的眼睛好痒。”
他却依然吻着不肯停下来。
她以为他会感慨的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是他却用吻来代替了他的语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渴求这吻,似乎吻也并不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吧,于是她稍稍挪了挪头,说:“好了啦,我没有哭了。”并用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那嘴唇湿润而柔软。
他转过身,平躺着,说:“你也太多愁善感了,这样不好,容易得忧郁症。”
“哪里那么容易得忧郁症,那我要是得了忧郁症怎么办?”
“傻瓜,你想得啊。对了,周末有空带你出去散散心吧,我们去看电影呢还是去逛街呢?”
“都不想去,我想去长白山天池看看。”她突发奇想的回答。
“天池?好啊。那就等我妹妹来了一起去吧。”他知道中国的长白山天池,见过图片很美,但是并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