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晴苦笑着不安的拽着睡裙,手里拖着的大兔子玩偶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就像是被我欺负了一样。
“事实上我也想睡,”我冲明显目的不纯的印晴扯着嘴皮笑肉不笑,“不知道哪个熊孩子偷偷调了我的空调,硬生生的把我从美梦里冻醒了。”
“就是!”印晴脸上义愤填膺的表情让我产生了半分的错愕,“也不知道是谁弄的,调都调不回来!简直太过分了!”
居然不是她?
我眯了眼睛望着面前不似作假的小丫头,便看到她抬头偷瞄了我一眼,而后一脸讨好的撒娇道。
“哥哥让我同你睡吧~印晴快被冻坏了~”
“……好吧,”我叹了口气随了她的愿,既然不是这丫头的错也犯不着让她为此冻病了,反正这孩子今年也才五岁,一起睡也没什么,“那就赶快上来,不过……等我明天找到了罪魁祸首,一定要让他好看……”
“就是!印晴也饶不了他!”
小姑娘一边撅着嘴气势汹汹的嘟囔着自己的雄心壮志,一边抱着兔子玩偶在我怀里蹭了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我摸着她的发顶轻声笑了笑,水蓝色的夜灯在黑暗里晕染成一片氤氲的水雾,渐次吞没了我仅存的意识。
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发生了什么。
※※※※※※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地方?
我不知道,无法回答是与否,也无法解释我眼前的事实。
在城市的不远处,在距离我家大约3公里左右的地方,巨大的废墟正毫不掩饰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摇摇欲坠的金属废料就像瞬间被击毁的大楼,破旧的玩偶高悬在断壁残垣上,一阵劲风掠过,便一头栽进了惨败的深渊。
咫尺世界,一夕倾塌。
我们看不到更远的地方,眼前的一切就足够令人恐慌。昨天的商贸街昨天的游乐场昨天的学校昨天的图书馆全都变得面目全非,就像被巨大的碎纸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拽进了嘴里,而后干脆利落的嚼成了渣滓。
“嗨……这是世界末日了吗……”
人群里传来轻声的呢喃而后刹那间众声迭起,我听到尖叫声哭泣声争吵声就像98℃濒临沸腾的热水般鼓噪着,毫不留情地撞击着脆弱的大脑。有人在哭,有人在笑,移动终端里机械的电子音传达着与世隔绝的悲剧,夹杂着喧嚣声渐次疯魔。越来越多的人从安稳的蜗牛壳中跑出来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我被人群挤得踉踉跄跄不断后退,直到撞到什么坚硬的物体,差点被拌得跌坐在泥潭里。
“还真是……厉害的场面啊……”
我听到不远处有人轻声感叹着。
“简直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金发的青年坐在花园的栏杆上远观着这场闹剧,清晨凉薄的阳光拂过他飞扬的发丝,柔柔的镀上一层凛冽的银灰。
就好像,教堂壁画上那些薄情的天使一样。
我看着他转移视线,看着他偏过头,看着他微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