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觉得他或许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场景。
巨大的魔压还有无法抗拒的邪恶力量从那本日记中渗透出来,就算贝妮思打了一打坚固咒上去,但是玻璃瓶还有里面的液体也照样被震开,飞溅了出来。
德拉科第一次庆幸自己父母的先见之明,他的巫师袍都是特别定制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防毒防水防腐蚀的。
所以当那些液体喷溅出来时,贝妮思的下意识反应是给自己盔甲护身,而德拉科却一伸手,将女孩护在了自己的斗篷之下。
他们都闭起了眼,感觉到除了自己之外周围的东西都被或多或少的腐蚀了。
然后,一声凄厉的,不甘的嘶吼从玻璃瓶的碎渣里传了出来。
德拉科和贝妮思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绝望的嘶吼,其中负面的力量能够瞬间夺走人的快乐。
贝妮思在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许多被压制下去的,不愿意回想的记忆:隆巴顿老夫人那封刻薄的吼叫信,隆巴顿夫妇疯疯癫癫让人无可奈何的模样,纳威对她义正言辞的职责,可可监视般的眼神,还有对自己关闭的继承人书房……
“贝妮思?贝妮思!”那声嘶吼也让德拉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但是他很快就能回过神来,然后便发现了已经软软倒在他怀里的女孩。
一切已经消失了,德拉科取下罩住两人的斗篷,除了残余的玻璃碎片,被腐蚀的桌椅还有破碎的半本日记提醒着他这到底发生着什么。
出了这么大的声音,管理员费尔奇自然第一个赶到,他拖着一瘸一拐的步子用拐杖猛地顶开了门。
“我就知道有些小混蛋总是偷偷躲在角落里捣乱!”他一边咒骂着一边露出了泛黄的牙齿:“如果还是原来,我会把你们吊起来——”
他的话在看到马尔福的那一刻就停止了。
看到被他抱在怀里昏倒的女孩儿,费尔奇的第一反应就是又有人被石化了。
外强中干的管理员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去找斯内普教授!”
趁着费尔奇离开的时候,德拉科将贝妮思放平在了地板上,解开斗篷,将残破的日记本包了起来。他下意识地觉得,这本被毁掉的日记本非常重要,但是一切都要等贝妮思醒来之后再说。
斯内普教授到得很快,他冷冷地扫过半跪在地上抱着隆巴顿的德拉科,确认了对方没有被石化之后又扫视了一遍这间从未有人使用过的教室,最后阴森地说:“我期待马尔福先生和隆巴顿小姐的解释。”
他运用了一个完美的漂浮咒将贝妮思抬了起来。在走了一断路之后,斯内普终于忍不住看着自己不成器的教子:“马尔福先生!你是在质疑我的魔力水平吗?就隆巴顿小姐这样的体重我想她是不会从空中掉下来的!”
卢修斯,你的巨怪儿子就差没捧着你死对头的女儿走路了!斯内普在心里默默吐槽。
幸亏现在才刚刚入夜,庞弗雷夫人也没有休息,她细细地诊断了贝妮思的病情:“隆巴顿小姐只是受到了有些惊吓,加上最近太累了。”她微笑着看了眼一旁努力维持镇定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你又陪着隆巴顿小姐来医疗翼了吗?”
德拉科瞬间感觉自家教父的冷冻视线狠狠射了过来,他打了个哆嗦,开始在心里默背《铂金家训》。
斯内普用他独有的,圆滑的,低沉的嗓音问道:“那么,隆巴顿小姐多久会清醒过来。”
“应该很快——”庞弗雷夫人安慰地朝德拉科笑笑,她对这位终日阴沉的同事性格非常熟悉,这种程度的扫射已经算是很手下留情了。
“我醒了,教授。”贝妮思的声音低低地从布帘后面传来。
德拉科下意识地想要站过去,但是被斯内普按住了肩膀。他定在原地,只能看着院长大人慢条斯理地挑开了布帘。
“解释,隆巴顿小姐。”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斯莱特林里少见的高材生隆巴顿,过去这一年半她从未惹过任何麻烦,如此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大半夜怎么会引起那样的灾难?
据费尔奇说,他听到了非常恐怖的尖叫。而斯内普也看到了那间几乎无法再使用的教室的惨状。
贝妮思已经基本恢复过来了,虽然头还有些晕,但是她已经有□□成的把握即将推断的这件事。
“德拉科,日记本你带过来了吗?”她问。
德拉科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停住了。他把一直拿在手里包裹日记本的斗篷包裹递给了贝妮思。
“院长,我要见邓布利多校长。”贝妮思穿好鞋站起来,她这学期已经长了点个子,变成了五英尺四英寸,但是也不过到斯内普的胸膛而已。贝妮思仰起头,深棕色的双眸里带着严肃和坚定:“我想,我知道密室里的怪物是什么了,并且是谁指使的它。”
校长办公室在八楼,斯内普沉默的带着他们走了上去。
报完口令,石雕怪兽打了个喷嚏,旋转着将他们送进了办公室内。
这是贝妮思和德拉科第一次到校长办公室里,这里比他们想象的要昏暗一些,厚重的书架上摆满了银白色的各种圆盘和仪器,许多画像挂在墙上,他们都装莫做样的打着瞌睡,有些还一边打鼾一边眯着眼睛偷看。
“马尔福家的小子!”其中的一个画像嘟哝了一句:“你们家的头发可真有特点,卢修斯还好吗?”
“家父很好,劳烦曾外祖父挂念。”德拉科欠了欠身。
这时,邓布利多从壁炉里走了出来,他还穿着外出时的正装袍子:“西弗勒斯,你说有紧急的事情找我?”
“准确的说是隆巴顿小姐。”斯内普圆滑地带过话题,将邓布利多的注意力引到了贝妮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