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放低的嗓音软软在人耳边磨着,磨着脾性,也磨着心里的那股怒火。
她在解释,在认错撒娇,但纪韫也是真的被她气到了,不管她怎么喊,都没再回过话。
唐今有些泄气,半晌,她从后抱住纪韫,将脑袋靠在他颈边,“哥,我不和小黎姐结婚,你也不要娶小黎姐……你就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唐今抬起头,又在纪韫的耳尖上亲了亲,小声说了句“晚安”,才重新躺下,逐渐睡去。
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缓缓照进房间,在地面上形成一条微弱的线。
不知从何时起,与少年相似的另一双眸子已经睁开。
纪韫静静地注视着地面上的那一线月光。
如果要求誓言,就该对双方都生效。
他可以取消婚约,可以只爱她一个人。
可她呢?
她只希望有人能爱她,能接受她。
爱她的人越多越好,而这些人是谁,是做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
她早已跟他证明过,他随时都能被取代。
他该怎么才能留住她呢?
他该怎么才能让她的目光永远落在他的身上?
他该怎么才能让她口中只喊出他的名字?
他该怎么才能让她真正地只属于他?
他该怎么,才能让她只渴求他一个人的爱?
……
纪韫想过造一间屋子,一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让他们永远,永远,永远,都只能注视着彼此的屋子。
扭曲的念想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霸占了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那肆意妄为的声音躁动着,嘲笑着残留在脑海中每一丝克制与清醒。
如果他将她关起来,她会高兴吗?
会吧。
她会很高兴。说不定还要拉上他一起庆祝。
但。
纪韫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仍会渴求他人的爱。
……
翟黎回到学校不久,就被叫回家里训斥了一番。
数落完她的行为,翟父翟母又开始要求她主动联系纪韫,要么约对方单独出去逛逛,要么就直接请对方来翟家吃顿饭,联络感情。
翟黎早已经习惯听从翟父翟母的命令——毕竟反抗也无用。
她看了许久的手机,还是找出纪韫的联系方式,给对方发去了短信。
大概半个小时后,纪韫回来了消息。
翟黎是问他这周五有没有空,而纪韫回了句有。
不过,还不等翟黎措辞邀请对方吃饭,纪韫就先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纪韫:刚好我也有些事想找翟小姐聊聊,周五晚上翟小姐有空出来吗?
翟黎只当是对方已经看出了她的意思,出于绅士风度先一步开口邀约,也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而翟父翟母知道这条消息后也终于给了她一个好脸。
翟母更是大手一挥,拉着她去选衣服,“纪家那个小儿子压根还没长成,纪韫就是纪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他长得不错,性格也好,能摊上这门婚事算是你走运了,你可千万把他拿住……”
翟母的话让翟黎好一阵不适,可面对翟母,她也只能低头安静地听着。
和翟父翟母争论并没有半分好处,只会被反过来指责吃他们的用他们的却连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翟黎被翟父翟母打压至谷底的心情,一直到周五晚上才勉强缓过来。
翟黎换了翟母让她穿上的衣服,来到了预定好的餐厅。
纪韫已经在等她。
原以为只是一顿和之前一样,彼此礼貌微笑客套两句吃完就可以各回各家的晚饭,但才翟黎刚坐下,就被纪韫开口的第一句话给惊到了。
“翟小姐,我弟弟是不是答应帮你解除和我的婚约,摆脱你父母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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