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将军可别为了一时之气误了时辰。”
“你——”有副将气得脸红,指着唐今的鼻子就想开骂。
薛忱伸手把人拦住,冰冷的眸子还带着余怒,“摄政王若是少张些嘴,这天下都能安宁许多。”
唐今歪头朝他挤出一个假笑。
薛忱与她对视一眼,半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开了目光。
周围看官不禁咋舌,此二人,当真是两看相厌到了极点。
……
大军得胜归朝,在金殿接受完封赏之后,便可享受宫中为之操办的宴席了。
原本这场宫宴是该由当今天子来亲自主持的,但奈何当今天子年仅两岁,什么都不懂,这任务自然也就交到了摄政王的身上。
吃摄政王的席,一群武将的脸都是臭的。
他们唯一想吃的摄政王席,就只有摄政王的丧席。
不过不情愿归不情愿,在几碗酒下肚之后,一众武将也还是慢慢看开了。
看不惯那奸臣,他们不看就是了。
而且,白天那厮说的话是气人了些,但也不禁引得他们深思。
是啊,这将军再过个生辰就满三十了,都这把年纪了还未娶妻生子,这实在有些……
有喝高了的武将凑到薛忱身边,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情绪高涨地大声道:
“将军,你若有隐疾在身可千万不要忌讳,末将刚好认识一个擅治此类疾病的大夫,可以推荐给将军!”
叮。
一声金器落地清脆的响,薛忱循声看过去,就见隔着半个大殿正坐在他对面的某人正弯腰捡拾着地上的酒樽。
隐约可见,某人唇角用力憋笑的细微颤动。
薛忱一张脸黑得厉害,他一点点用力将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掰开,“不必了,本将军的身体,好、得、很!”
最后那几个字,像是要咬碎了牙。
但却不想,因此而围到薛忱身边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一群喝高了的醉鬼七嘴八舌地劝着薛忱:
“将军常年征战,身体有些毛病也是正常的,实在不必忌讳啊!”
“是啊将军,其实末将的身体也时常不行,但喝过郎中开的药后,就好多了!”
“将军要是怕人知晓,我们悄悄将那郎中带给将军便是!”
……
“咔嚓”一声脆响,薛忱手里的酒杯硬生生被捏碎了。
他越过周围的酒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某个始作俑者,却见对方正悠悠端着酒杯,藏着唇角的笑意。
见他看去,那双狐眸还笑得更深了。
隔着半个宫殿唐今都能感觉到薛忱目光里的幽幽怨气。
唐今放下酒杯,与一旁的侍从说了一声,便起身离席了。
酒宴正酣,也没多少人在意她这么一个本就不受欢迎的人离席。
薛忱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后,到底还是忍不住,随意找了个吹风醒酒的借口便起身出了宫殿。
宫殿外早已没了人影。
薛忱正皱眉之际,有一宫女迎面走来,在与薛忱擦身而过之际,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怀里。
薛忱展开纸条看了一眼,脚下一转,朝着某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