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怎么了。
他说他要去院子里摘枣。
说罢就翻身下床跑了。
唐今:……
她不明所以,但莫名觉得很是震撼,想着薛忱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便也起身跑去和他一块摘。
然后两个人就摘了一夜的枣子,硬生生把那一棵挂满枣子的枣树都给摘秃了。
一直摘得两个人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他们才回了屋里,倒头呼呼大睡。
事后,唐今看着那几大筐的大枣子,跟他问罪。
薛忱也沉默,许久才说:“你不知道拦着我吗……”
他说摘她就跟着摘,都不问问原因的吗?
他有他的道理,唐今当然也有自己的道理,“你当时表情那般奇怪……我还以为你是犯离魂症了,哪敢叫醒你。”
……这是个好理由。
后面唐今再问,薛忱就说自己是犯离魂症了。
唐今差点被他气笑,眼见着问不出什么,她也没问了,而是和薛忱研究起该怎么处置这些枣子来。
两府的长辈外加孔弥远,两人都送了。
但还剩几大筐。
最后,想起自己还要回书院答谢师友,唐今就干脆一拍掌,让人全包上,拿来书院送人了。
……
送过了礼,其实唐今还应该请一众师长去吃一顿谢师宴,但横渠书院的师长们都不是那种喜欢应酬的人,因此也就推了,只说等她来日高中状元,再一块请了也不迟。
几位师长也是祝愿,唐今便也没有再坚持。
而在和师长同窗说完话后,唐今也带着薛忱逛起了书院。
横渠书院建在山顶,风景极好。
最开始这书院还只有一间草屋,后来教导出来的学子逐渐崭露头角,这横渠书院才一点点扩大,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两人逛着逛着,也逐渐逛到了书舍旁边。
学生住书舍,大多都是好几人住同一间,不过唐今毕竟不同,在和箫院长说过后,凭借着自己那能把死人骗活的好口才,愣是说得箫院长同意了让她单独住一间。
不过当唐今领着薛忱来到她那间书院外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屋外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听见脚步声,那人回头,瞧见两人顿时就低下脑袋,慌忙想走。
就在薛忱皱眉怀疑这人身份的时候,唐今却已经认出了对方:“胜非?”
书舍外的书生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停下了脚步,“……唐今。”
唐今虽奇怪他怎么在这,但还是带着薛忱过去,为两人介绍,“薛忱,这是洪胜非,我的同窗,兵部尚书洪闻道大人之子。胜非,这便是薛忱。”
比两人身量矮上一头的清瘦书生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虽然有点在意为什么唐今喊这人喊得那么亲昵,但薛忱还是挂起客气的笑,主动开口:“原来是胜非兄,久仰。许久不曾拜访洪叔伯,不知洪叔伯近来身体可还好?”
兵部尚书洪闻道和薛贺也是旧交,是薛忱自小便认识的叔伯。
不过他记得,洪闻道的两个嫡子都是在国子监里读书的才对……这个洪胜非是……?
薛忱还在回忆洪家的事情,但不知道怎么的,在听见薛忱的话后,原本低着脑袋的书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浑身一抖,像是惧怕一般,往唐今身后躲了躲。
他还害怕似的喊:“唐今……”
薛忱原本飘远的注意力,瞬间就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拉回来了。
看着那躲在唐今身后一脸惴惴不安的洪胜非,薛忱用力拧起了眉。
这小子突然犯什么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