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忱可不喜欢她说的这句话,“可是唐今,我不当君子。你就是我的醴酒。”
如果当君子就不能和唐今做最好的朋友了,那他才不要当那什么君子,谁爱当就谁当去好了。
唐今忍不住好笑,“那你这是要连累着我一起当小人了?”
见她笑,薛忱就知道她没有生气,立马便跟她卖乖,像是幼时一样拉住她的手小声跟她道:“你只跟我做小人,别人不知道的。”
唐今和他甘若醴,和旁人淡如水,这就再好不过了。
少年还是幼时那般神态,眨巴着眼睛无意识地跟她讨软撒娇,但少年已经不是幼年时那个圆嘟嘟软趴趴的小胖墩了。
那俊美深眸里折着光,遍布熠熠星辰,糯糯脆脆的声音因着变声期,也低低哑哑,虽不算好听,但却怪是磨人耳朵。
唐今故意冷下脸问他:“哪有你这样劝做小人的朋友?你要害我?”
薛忱就幽怨地回:“可半点都不亲近的朋友,哪还是朋友……”
唐今推了他一把,薛忱就抓住她的手。
他也知道唐今方才那一句其实是在故意那样逗他,也没在意,就眼巴巴地继续问:“唐今,府里忘给我收拾屋子了,我今晚还能跟你睡吗?”
他这话就纯属胡扯了。
三年未曾归家,盛瑛和陆氏怎么可能不给他收拾屋子出来让他睡。
唐今很想拒绝,可瞧着少年那双大概是为了赶回来,几日没休息熬得有些发红的眼睛,便也就移开眸子,不说话了。
薛忱霎时间就克制不住笑了起来。
最后,薛忱还是躺上了自己朝思暮想了整整三年的唐今的床。
唐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给他另外拿了一床被子,薛忱裹在被子里,片刻,往唐今的方向偷偷挪了一点。
没察觉到身边的人有所反应,他就又挪近了一点。
一点一点的挪,就在他的被子终于成功贴上了唐今的被子的时候,薛忱的耳边幽幽传来了那道有些清冷的声音:“你要挤死我吗?朋友。”
薛忱不忍了,直接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抱住了裹在另一床被子里的唐今,“唐今,我真的很想你。”
少年身上的热气隔着被子都能传过来。
唐今无声叹气,“知道了。”
薛忱不依不饶,“还有呢?”
唐今伸手推了他一把,没推开,便索性闭上了眼睛。
许久后,薛忱才终于听见他想听的那句话:
“……我也想你。”
心跳的声音在这一刻里前所未有地放大。
砰砰地,一下又一下地,心脏在不停地跳动,跳动得和以往的频率都有些不同。
薛忱还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他只是依照自己的想法,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唐今。
他有很多想说的,但大脑却忽而一时间有些混乱,最后所有的话都只变作一句:“唐今,你以后可要勤点给我写信,不然我还会跑回来找你的。”
唐今被他抱着,也腾不出手来,只好用自己的额头撞了他脑门一下。
薛忱吃痛,“唐今,你怎么还练上铁头功了?”
真不知道是哪学来的贫嘴。不过唐今还愣是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