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袍文官犹豫自己是不是站错队伍了的时候,却见他正站着的这一边,那位紫袍的唐大人也走向了孔太师的方向。
他不着痕迹地快走了几步,凑近了些,才模糊听见了那位唐大人的声音。
“老师……”
在听见这一声模糊的呼喊之后,青袍文官心中大震。
还不等他更近前听些什么,便见那位正与孔太师说话的唐大人眼眸微转,冰冷的视线一下便钉到了他身上。
青袍文官连忙低头,走出许久后,才敢抬起一眼。
而那位唐大人与孔太师也早就分开了。
青袍文官这会却是心中难安。
想到那位唐大人送过来的一眼,他看了看自己右边的两队人,想走过去,却又犹疑。
走出许久,他心一横,还是找上了自己前面一位的官员,和对方打听了起来。
那官员见了他,态度倒也友好。
几句交谈之后青袍文官便试探性地提起刚刚自己似乎冒犯到了唐今的事,想问问该如何赔罪。
却不想对方一声轻嗤,完全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或许瞧着他也算是机灵,对方放慢了些脚步,等远了人群后便压低了声音告诉他,“不必担心,咱们这位大人啊,那可是朝中最好说话的一位大人了。”
那官员左右看了一眼,声音愈发低,“你只要有这个……”
官员搓了搓手指,很快又收回,“大人立马便能送你青云直上啊。”
青袍文官神色恍然片刻,很快便下了定论,“胡大人可否为下官引荐一二?”
见他如此上道,胡大人也露出了笑来,“自然可以,不过嘛……”
都不等他说完,那青袍文官便懂了,连忙道:“今日与大人一见如故,实在不忍分别,不知大人公务结束后可愿与下官共饮醉仙楼?”
胡大人故作为难地推辞了两句,很快便应了下来。
而就在两人钻营之时,走在最前头的那三位,也已经抬脚走出了宫门。
唐今和薛忱站在原地目送着孔太师的软轿离去,皆都没有说话。
良久,唐今有些困倦了般地叹了一声,“薛大人可要早些准备着上路啊,这路上的日子,也是算在那一年之期以内的。”
薛忱还是那般冰冷冷的语气,“唐大人好好清点银两,莫再和上次赈灾银两一般,莫名少了大半才是。”
唐今笑一声,“薛大人这话本官倒是不敢接了。”
两人在原地比肩站了一会,片刻后,各自冷淡了神色,不约而同地转身各自上了软轿马车,分道扬镳。
一直等那两尊大佛远去之后,落在后面观察的青袍文官才好奇地问向旁边那位胡大人:
“胡大人,方才下官听唐大人似乎唤了太师一声老师?可……下官听说,那位薛将军也曾是太师大人的弟子?这唐大人和薛将军莫非还是同门不成?”
若是同门师兄弟,怎会闹得如此难看呢?
新入朝的官员难免会看不清这官场上错综复杂的关系,想着自己能捞得的好处,胡兴也就不嫌麻烦地跟他说道了起来。
“唉,何止啊,咱们大人与那薛将军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看这下了朝各走一边的,可其实两家院子,就隔了一堵墙呢……”
青袍文官顿时就嘶了一声,“那两位大人这是……”
莫非是表面不和,实则交好?
看出他想法,胡大人连忙摆手,“从前再如何交好,那也是从前了,如今咱大人和薛大人早就形同陌路了,你可千万别犯了糊涂。”
青袍文官连连点头,却又克制不住八卦之心,“如此说来,两位大人以前当真交好过?”
胡大人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还是说了。
这事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在京中随便寻个什么人问问几乎都能说道一二。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大人都不免多了几分唏嘘:
“说起来啊,这早些年的时候,薛将军还为了咱们大人,大闹过京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