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将电视关了,把人抱回了床上。
只是她想起身的时候却又被拉住了。
她垂眸看着那将半张脸都埋进了枕间的青年。
他紧紧抓着她的袖子,指尖又在颤。
过了会,他到底是忍不住了。
青年哑哑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小今这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趁着这个时候哄哄我呢……”
……
或许有些人在伤心的时候更宁愿一个人待着。
但其实,容越原本并不是这一类人。
只是父母离世后,他便也没有了依靠,逐渐地,变成为了那一类人,成了那种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一个人熬过去的人。
但现在,或许是这些天依赖这个人已经成了习惯。
所以当过去的那些暗影又缠上他的时候,他想要这个人在身边。
她那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趁着这个时候安慰安慰他,哄哄他呢?
在这种时候,哪怕是明知道她是别有目的,哪怕知道她或许就是为了打动他才会对他好,在这种状况下,哪怕明知一切他也是会有所触动的。
她那么聪明,为什么不……
唐今看着没入枕间的那些泪水,半晌,还是将他抱起,抱进了怀里。
容越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了她颈间。
只不过,她动作虽然温柔,但话语又是平淡的:“想哭直接哭就好了,不用那么多前戏。”
容越心里刚生出的那点暖意顿时就散了,索性肉就在嘴边,他张口就……
“要是咬重了,我就走了。”
半晌,容越还是泄愤地轻咬了一口,力道轻的连牙印都没留下。
虽然她说的话有些破坏气氛,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样的两句话后,那股压在容越心口挥之不散的阴翳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无意识说了声“腰疼”。
过了会,腰上传来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道。
那原本总是微凉的手似乎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她抱着他,就像会一直陪着他身边一样。
容越靠着她,半晌,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
在这一场彼此都清楚对方的目的与手段的博弈里,他到底还是输了。
只不过,这到底是他一个人沉沦的一败涂地,还是……
她也会有一分动容?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床的另一边没有人。不过容越已经习惯,也没有过多的不适应。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
养了两天,再加上昨天晚上某人给他揉了那么久的腰,虽然该酸疼的地方还是酸的不行,但走走路还是没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大概是昨天冷水泡久了,他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或许是感冒了。
容越没有特别在意,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
唐安安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而明秀则在厨房里做饭。
没有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大概是出去晒太阳了。今天天气很不错。
容越找了下一起带来别墅的药箱,翻出个温度计叼进嘴里。
等明秀端着早餐过来,他才托着侧脸问了一句。
“小今呢?”
明秀将容越的那份早餐放在他面前,“大少回去了啊。”
因为容越的语气轻慢,所以明秀也只是顺口这样说了一句,便又转身将唐安安的那份早餐放到她面前。
容越顿了一下,许久,慢慢拿出嘴里的温度计,声音轻轻:“回去了?”
“对呀,大少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就先回去了。”
明秀看向他,“先生您想回去吗?家里已经又叫了两个男佣过来了,要是您想回去的话我现在去打电话说一声。”
“……不用了。”
温度计轻轻转过一圈,容越垂眸看着上面标示的体温。半晌,他垂下了手。
原本已经消肿的眼尾又隐隐泛起红。
……
他还真是,输了个彻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