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巧正好撞见某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面具,露出了下半张清逸的脸。
还不等他胡思乱想,他就见那个跟他打扮很像的小糖人被递到了浅色的唇边。
嘎嘣一声,那小糖人就被咬去了脑袋。
郁声:……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唐今偏头递过来一眼。
隔着面具郁声都能感觉到她那带着些疑惑的目光。
大概是,你怎么还不吃?
郁声看着那已经被她咬掉了脑袋的糖人,唇张了又闭,半晌,紧紧闭上了嘴。
心口那些个紧张与悸动,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啊,他们是表兄弟,表哥才不会乱想。
倒是他……
郁声看回了自己手里的那个小糖人。
只是他几次张口,又看了老半天,到底还是没舍得吃。
而在他纠结之时,另一边的唐今早就已经将手里那个小糖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两人又逛了一会,又去猜了一轮灯谜,赢下了两个花灯,然后一起去河边放。
河边已经挤了很多人。
不少人将写了自己心愿的纸条放进河灯里,让河灯随着河水飘走,以作祈愿。
郁声没了记忆,但此时看见那河水,还是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他恍惚想起自己现在记得的为数不多的记忆。
……是了,之前表哥就是曾从河水中救过他一次。
光是回想到那么一点记忆,郁声就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他不由得白了脸,人也下意识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靠。
唐今注意到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状态,扶了他一下,“怎么了?”
四处挂着的灯笼和头顶皎洁的明月让人即使在夜间也能看得清一切。
郁声感受着从对方掌心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热度,半晌,心里那种不安逐渐散去。
他摇摇头,声音如常,“没什么。”
唐今皱眉看了他一会,没见他再像刚刚那样后,便微放下了心。
手里的河灯还是要放的。
郁声想起之前在庙里没能挂上去的红条,多了些心思。
“表哥,我去拿纸条。”
“嗯。”
上次没能挂上那红条,终究还是让郁声有些不舒服,这一次有表哥陪着,他希望能借河灯把上一次的给补回来。
唐今接过他递过来的刚刚买的东西,看着他往另一边走过去,半晌,又把视线转回了河面之上。
河灯的光影照映在水面之上,显得有些朦胧梦幻。
只是那河水不仅倒映着河灯的光,也倒映着河对岸的一道身影。
比起之前,对方似乎消瘦了一些。
平日里常穿的绯色衣衫也换了,换成了一身素衣,头上的珠钗也没怎么戴,就戴了一根白玉簪。
恍惚一眼看过去,一身打扮竟与郁声有几分相像。
河面不算宽,姜姨娘就站在河对岸,目光哀戚地看着唐今。
一个丫鬟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扑通一声在唐今旁边跪下,声泪俱下:
“将军,您就去看看夫人吧,夫人相思成疾,已经许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入睡,未曾好好用过一顿饭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