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逐渐淡去,烛光也昏暗,她的气息朦胧萦绕,惹得他的一颗心颤栗飘零,一下仿佛在云端,一下又仿佛掉进了谷底。
微凉的手指覆上薄月梅紧握的手,慢慢将之展开,指尖抚过着那些被掐出的印子,与他十指紧扣。
唐今原是弯着腰。慢慢地,她的一条腿压到了床上,手撑在了他肩侧。
气息交融,唇与唇的距离近到只要说话便会相触,亲密无间。
但这些都抵不过她一句低声叹息。
“梅梅……”
薄月梅眼圈有些红了,他贴紧了唐今,像是怕她下一瞬就会推开自己,“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耳边的声音清浅:“没关系,我已经听见了。”
因为。
唐今吻过他的眼尾挂着的泪珠,“你想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所以不必说出口,她便已经听见了。
薄月梅的心里蓦地翻涌起了滔天巨浪,他抓紧了唐今的手,许久许久,才问:“当真?”
唐今亦握住了他的手,“当真。”
薄月梅一眨不眨地看了她很久,半晌,又问:“当真吗?”
唐今笑:“当真。”
他似乎是喜悦,但眉心又似蹙非蹙,握着唐今的手,时紧时松。
半晌,他开口:“那……你可愿,与我再结一次婚契?”
问出这句话后,他便紧紧盯着唐今,半点都不肯错漏了她脸上的表情。
……不是你这个进展稍微有点太快了吧?
咱俩好像才刚互相表白啊。
唐今想矜持一下,不由得咳了一声:“贫道乃出家之人,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什么结不结婚的……”
剩下的话她就说不下去了。
只见薄月梅那双异色眸里瞬间就灰暗下来,水汽在其中凝聚。
半晌,他牵了牵唇角,转开了头。
光线昏暗,唯看一线银光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猛地一下砸在她手背上。
他嗓音涩哑:“你对我没有那种心思便直说,不必哄骗我……”
唐今长叹:“梅梅,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小小的矜持一下呢?”
薄月梅才不信。
他的鼻子发酸,一路酸进心里,“你还会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