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没有亲身经历,但眼前这幅画却已经让他看见了两人的大婚之景。
谢朝不由得伸手抚上那栩栩如生的玉中之画。
多么美好的景象……
只可惜,那一天大概是永远不会到来了。
谢朝垂眸,轻笑了一下。
“陛下,用心了。”
唐今隐觉不对。
这种不对从她踏进长宁宫时就有所感觉了。
谢朝转过身,看着她,含笑道:“多谢陛下的礼物。”
“督公……”唐今几乎是直觉哪里不对劲。
“陛下,臣还有事,就先回府了。”谢朝躬身朝她行了一礼,退后两步,然后转身朝外走。
回府?回什么府,谢朝不早就跟她住一起了……
唐今的目光停顿在了从他袖中滑落的一方白色帕子。
仿佛是他终于累了,抓不住了。
操。
唐今抬手按了下眉心。
关于这件事,她其实盘算过。
她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把真相告诉谢朝,如果能瞒一辈子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
那也必须在两人的感情已经足够深,谢朝能对她的感情深信不疑之后。
只要谢朝心里相信她的感情是真的,那她只需要假装哭一哭,再来几场苦肉计,谢朝自己就会原谅她。
而现在。
现在还太早了。
眼见谢朝已经快踏出长宁宫,她立马上前将人拉住,“督公,你听朕解释……”
谢朝垂眸看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服,面上是一贯的温和笑意,“陛下想说什么?”
“……”她能解释什么?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唐今根本没找到说辞。她一时间卡了壳。
谢朝唇角的笑意带上了些讽意,“若陛下没事,臣就先回了。”
“督公!”唐今连忙将人困到墙上,防止他走出去,“不论最开始如何,朕之后都是真心的。”
“起初朕只是不想督公死,刚好那个办法能救督公所以朕便那么做了,可之后对督公的追求,为督公画的画,说想让督公做朕的皇后,都是真心的。”
她言辞恳切,可谢朝却不为所动。
他看着面前这张脸,只觉得陌生无比。
他声音轻缓,“陛下,这面玉墙相对臣的身价而言,好像少了点。”
他笑了一声,眼尾发红,“就算现在已经被陛下睡腻了,但不说金矿,一下跌到只有一块玉墙,是不是降得太多了些?”
唐今有那么一瞬间,想回去给嘴欠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唐今软了声音,“谢朝,我是真心的,当时只是不想让你认出我才那么说的,我……”
“陛下是不是觉得戏弄微臣很好玩?”
谢朝突然问她,歪了歪头,“还是陛下把臣当成了傻子?”
“不是,谢朝……”唐今握着他的手,面上表情诚恳无比,“我没有,我只是没有爱过人,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谢朝敛眸笑,将自己的手从同样冰冷的手中抽出,伸手推开了唐今,“陛下,藏藏眼里的鬼,再来扮纯情吧。”
他眼中笑容淡去,“陛下也不用担心,臣的身价摆在那,只要陛下能拿得出好东西,想怎么睡微臣,都可以。”
唐今静静地看着他。
那双含情的花眸里没了柔情笑意,空洞一片,只剩下一片荒凉。
看得叫人心疼。
唐今闭了下眼睛。
好半晌,她缓缓睁眼,看向谢朝。
她声音冷淡,面上的表情也逐渐变了,仿佛跟刚刚成了两个人。
她指尖从谢朝侧脸滑过,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干脆地承认了:“对,我是骗了你,我一开始确实就只想玩玩你。”
谢朝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更多的表情了,仿佛已经麻木。
唐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懒怠,她半笑着看向谢朝,“你说得对,我扮不来纯情。”
那双浅色眸里的光晕翻涌,“谢朝,我想睡你。无时无刻不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