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去摸自己脖子后面的药贴,自言自语:“腺体怎么长这么慢?”
“因为作用的地方和恢复原理不一样。”郁月城说。
“这样啊。”方渡燃似懂非懂。
“我会跟大伯沟通一下,你短暂昏眩的问题。”郁月城把他手从腺体上拿开:“不要动它,让它自己长。”
“郁老师。”方渡燃故意喊:“你这个语气比知道我打架还严肃。”
“不为了你打架这件事教育你,你在开心?”郁月城察觉他情绪的变化。
“当然。”方渡燃肯定道:“这事放谁身上都得教育我一下,干爸干妈,陈老,包括你。”
郁月城:“我?”
“我好端端出去跟人打架,你不得管我一下?你这么守规矩的,郁家家规教出来的。”方渡燃说:“你管我,就得让我别打架,别闯祸。”
郁月城摇摇头:“不会。”
“我现在知道,你不会。所以我才高兴啊。”方渡燃凑近他,一把搂住腰身浅浅地抱了一下。
“你不知道我多开心。”他在郁月城耳边荡出的语气都带着笑意。
郁月城想了下,方渡燃从小真的闯祸的时候,他也没站在方渡燃的对立面教育过他什么。
他爬墙摔了一跤,扯断了一株名贵的草木,自己想的是有没有摔到哪里?
他把楼梯当滑滑梯玩,撞倒了楼梯拐角放的玻璃装饰箱,自己想的是有没有扎破手?
他陪自己练字,坐在后面等得无聊,去看金鱼把小手伸进鱼缸的小洞里,沾在手指上的墨汁不小心糊进去,弄黑了整个鱼缸,他也想的是手能不能取出来,会不会伤到指节?
“我不会教育你。”
郁月城拍顺他的后背:“也不会责怪你。你有你做事的原因,只要不受伤,我相信你不会做那些真正需要用到教育的事。”
“我以前就很会闯祸吗?”方渡燃被他安抚,脑袋直接搁在大白猫的肩膀上,多蹭一会儿大白猫的拥抱。
“算是吧。都是小事,小时候你很调皮。”郁月城说。
“你不觉得你······”
方渡燃想说“你不觉得你很偏爱吗?”
想想问出来,郁月城大大方方说是,他又不知道怎么接。
所以他换成:“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纵容吗?”
“为什么不可以纵容?”
郁月城的手指越过他贴了药贴的位置,按在软发上轻轻捏一下:“我应该和你站在一边的。”
不应该。方渡燃想。
是因为你太惯着他,太惯着方渡燃,太偏爱他了!
现在这份偏爱,延续到自己身上。
方渡燃是从没体会过被无条件信任,并且附带干了坏事不关心他闯的祸,只去关心他有没有伤到,手疼不疼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