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承认呢?”
须臾,方渡燃晃晃纸张:“这就是哄小孩儿玩的吧,你加了这句话,我俩的收据对不上,就全作废了。”
郁月城不置可否:“你那会儿要我写收据,不想欠我的人情,要跟我划清楚。体检费和租金拿来写收据,本身只是一个形式,让你放心跟我去检查身体,放心住在我家的形式。”
他陈述道:“如果它因为我加了这句话作废,也是在你展开治疗之后才拿出来,既然已经开始治疗了,它即便作废也是有意义的。”
“比如现在,你拿出来,说那四十万里面已经把你治伤的款算进去了。我不欠你的。”
方渡燃看着他,语气凉凉的:“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该做的治疗都做了,你不该受的伤也已经受了。”
“······嗯。”
郁月城在这上面很坚持:“我说不欠,就是不欠。”
“我看你没把它当形式,你算得挺明白的。”方渡燃淡然道:“郁月城同学,你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你刚才也答应了,没想过在这上面算钱。”郁月城没挣扎,任他压坐在自己的腰上居高临下。
方渡燃神情未变,他伸手把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收据拿开:“燃哥不能说话不算话。”
方渡燃盯着他看了良久。
夜晚暖橙色的壁灯把郁月城如同皎月的面容渡上一层光晕,显得得更加不真实。
像坠落的神。
像从天而降的光,在他的世界里发光。
在他知道,和不知道的时候,执着地照亮。
方渡燃很想做点什么,迫切地想。
过去掩盖的温柔流淌出来溢满他的胸腔、骨肉,他想要一把打碎跟郁月城中间相隔的这几十厘米的距离。
只要他伸手,就可以碰到。
然而身体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的身体似乎比他还要懂得,在一切还没定局的当下,在没有梳理好心情的时候,他交不出来一个可以跟郁月城并肩而立的自己。
直觉已经先一步给出答案。
他好像······他有点怕。
郑重的一点怕。
郁月城的情义太重了,方渡燃是不怕承接郁月城和自己小时候的感情,他刚学会怎么跟自己和解;郁月城对他独一无二,他也会满心欢喜,谁都抗拒不了做自己在乎的人眼里那个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