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明白安靖的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廖家这些关系还没断。
他母亲走了,他还可以继承下去。
他不希望在这种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显露自己的软弱,即便是安靖阿姨,他也不想。
他也成年了,过两天就十八岁了,他该像个沉稳的大人一样。
可是心里有点堵,他垂下头没说话。
什么样的大人,可以在承受到和他一样的经历时,还可以无波无澜?
方渡燃感觉是自己是不是还差得很远啊。
总是有让他没出息的时候。
安靖倾身温柔地抚过方渡燃耳侧的短发:“有一些叔叔伯伯和阿姨,都还记得你呢。方家破产,是犯了错,得罪了人。但是一码归一码,廖家还在a市的时候,家风很好,出了名的重情重义,总还是留下了一点可靠的关系。”
“这算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吗。”方渡燃出口的嗓音有点哑。
安靖按了按自己发酸的鼻尖:“你可以这样想。都是以前跟廖家来往一两代人的世交,虽然是生意关系,不能跟我和你母亲相比,但你以后总要走出去的,要学会把握自己手里的资源。”
方渡燃明白这些,他也想早点有自己的能力。
他原本以为什么都没有的,他父母都没有了,只有院子里他照看的那株风铃草和石榴树,还有安靖阿姨为自己母亲开的甜品店。
现在突然知道母亲还有别的东西留给自己,尽管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交情,落在他身上,那也是最真切的。
方渡燃就是一张白纸,有关父母唯一的记忆,就是自己被亲生父亲交出去。安靖告诉他这些无形的东西,会一点点把空白染上颜色。
他一点也不排斥这种继承,还觉得是温暖的,好像他身上就带着他母亲的痕迹一样。
“茵茵是很会处事,很会与人交往的,是廖家的小女儿。”
安靖适时说:“从小见过她的人都会夸她,长大了她也为家里和方家拉拢过人心。商场上的东西,她虽然很少涉足,但她待人真诚善良,对晚辈很温柔,这在争名夺利的圈子里是很难得的。你是她的孩子,如果你愿意,她和廖家留下的这些关系,你也可以接手。”
方渡燃眼眶里是涩的,面上却弯了下嘴角:“原来不只是精于算计,才可以拉拢人心。”
安靖也笑着道:“手段和算计,做生意当然也需要。但是廖家当初能结交那么多关系牢固的伙伴,时隔多年,茵茵还能留给你一笔财富,这些交情可不是靠算计能得来的。”
方渡燃垂着眼,点点头。
他愿意听安靖说话,也听得进去。他已经改口叫了干妈,安靖这时候真的带给他言传身教的感觉,是他没体会过的。
如果母亲还在,应该也会这样教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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