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郁月城问。
“又要做记录了吗,项目助理。”方渡燃说。
“······”郁月城的手正停在通讯设备的输入键上面。
这段时间,只要他在的时候,随时随地记录方渡燃的状态已经成为常态。
听项目组的人反应,方渡燃跟其他人几乎不怎么说话,尤其越往后,得到的体感信息越少。
“感觉还不错。刀口在脖子后面是吧,不舒服。”
方渡燃为了让他放心,一五一十地反应:“四肢轻松多了,疼痛缓解,耳鸣消失,内脏也没有挤压感了。”
他对疼痛的承受力比常人的等级要高好几倍,乍一下失去这些负担,还有点不习惯,但是打心底里畅快。
即将溺毙的人一下子可以大口呼吸的畅快。
郁月城在他说出来的时候,就同步记录上,传输到方渡燃的云端资料库里。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止不住心里的欣慰和喜悦。
“很好。”
郁月城过了这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手术很成功。”
“听说了。”
方渡燃刚做完手术,迷迷糊糊就听见过。
郁月城绕着病床走了一圈,从少年背后来到身前。
房间里的氛围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温馨,他也跟着放低音量:“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方渡燃说话的声线还有些虚弱。
脖子后面的刀口和手术操作,连接着前面的喉管,说话时声音大一点就会抽着一起难受。
郁月城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病床旁边的小凳子上面,离得近些,让他不用费力出声。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这个也要记录吗。”方渡燃说。
“通讯器好像漏掉了,没有通知到我。”郁月城掏出来拨弄屏幕,确实没有方渡燃这边醒过来的消息。
方渡燃嘴角微翘,松开手指,拿在掌心里的探测夹掉下去。
郁月城愣了下,捡起来。
“我让干妈帮我拿掉的,别告诉郁叔叔。”方渡燃说。
郁月城等话音落地,明白过来干妈说的就是自己母亲。
母亲一直想把方渡燃重新认回干儿子,像他们小时候一样,想代替廖伯母去照顾他,只不过方渡燃先前都不肯接受。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方渡燃已经和母亲达成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