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绑在那些数据和药剂里面,最不愿意碰触和涉及的就是这些。
实验有了更好地发展,等他的只会更多的测试,更严格的条条框框去勒紧他的脖子,让他变成傀儡,创造更多令方正海兴奋的价值。
方渡燃能到现在还维持住自我,一次次用加倍的精神力去平衡反常的易感期,被欺骗过、哄骗过,也失望过、抵抗过,还勉强能像个正常人的样子,分得清什么该做,大概多亏小时候根深蒂固的家庭教育和那点义无反顾往黑暗里踏的镇定。
镇定地不要去想多余的没可能的事,镇定地闭着眼也只能往前走,多一天是一天。
泥沼他爬不出来,也要死死扒着边缘不要掉下去,就这样维持下去,已经很好了,可现在种种氛围都推着他要做出改变。
“你不喜欢?”郁月城看他脸上没什么神采。
“没。”方渡燃合上笔记本,轻轻往他头上一拍:“挺好的。再接再厉。”
“那练习册上的题,你不会的问我。”郁月城说。
方渡燃:“什么题?”
赵霖正对着方渡燃坐在座位上,有点无奈地好心提醒:“方老师,你上课布置的作业。”
“啊?……哦我想起来了。”
方渡燃被郁月城的目光看得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真不敢相信这是我布置的,脑子离家出走了。”
“我上课手机关机,不然帮你录下来。”郁月城说。
“你还带手机来教室?!”
方渡燃说完才意识到又被他调侃了,手掌托着郁月城的下颚抬起来,坐在桌子上低下头去四目相对,恶狠狠威胁:“行啊,长本事了,跟着笑话我。”
郁月城脖颈拉长,条件反射喉结在他掌心里滚了一下:“第一次看到你上课那么认真,没笑你。”
方渡燃的手心像被烫过似的,这个角度,能数清楚郁月城根根分明的睫毛:“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咳咳……”许烈阳在旁边扒拉一下他的手臂:“燃儿,教室呢,注意点影响。”
方渡燃也下意识回他一句:“我又没亲他。”
“卧槽,你先忍忍行吗。”许烈阳往教室前门递眼神,历史老师正从门口走进来。
原本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块,全因为许烈阳那句话看过来,还有几声不知死活的在拖着长声起哄“哦~”,当事人装作无事发生,收回手极其自然地喊了一句:“老师好!”
正赶上铃声,方渡燃顺势跳进自己座位里,整整齐齐跟着喊上课,眼神时不时就往郁月城的身上飘。
桌上放着郁月城给他写的笔记,他收好从桌兜里拿出来崭新的历史课本,跟随老师的进度翻书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