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把所有的猜测都承担下来,也完全堵死了所有别的怀疑。
至于怎么会知道这支抑制剂跟自己有关。
他只是用了一个眼神而已,郁月城就可以意会。
方渡燃亲自站在事发地,才知道这个包装袋有多显眼,站在一堆alpha里面,承认这件事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一度怀疑,郁月城那个态度,他的勇气是不是跟普通人的不一样?
他那么周全的人,严谨的人,衡量得失和勇气的标准是什么?
他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那些话,不会好听的。这件事,也并不光彩。
非常的,不光彩。
会颠覆他一切美好的标签。
至少他自己,他从来也没办法面对自己苟且偷生的事实。
方渡燃可以面对自己是个被改造的实验品,就这样了,命而已,他是真的不在意因为这件事发生什么需要进警局的后果。
他的人生自己也没有做主的机会,再没有更坏的了。
但要他站在这里,拿着抑制剂说这是他的,告诉所有人他就是个实验品,说他只能靠这些乱七八糟、无穷无尽药物来做个正常人,来续命,大声说他是个被强制分化成alpha的怪东西!
他没有勇气。
一丁点也没有。
郁月城是个很优秀的alpha,很乖的、很干净的,跟叛逆不沾边的乖小孩。
让他站在这里,把身上多添一笔会被人诟病,引人说不出什么好话的烂事,需要的意念也并不小。
弄脏白纸上和本就黑色的东西烧成灰,他不觉得这两个有什么类型上的差别。
结果不同,需要的意念和勇气都不会少。
把西装裤妥善折起来,他想起来郁月城今天来上课的时候就穿的新校服里面的秋季休闲服,可能因为下雨冷吧。
只是这样刚好,根本没人知道这条裤子是他的,都以为这是郁月城的。
他看到裤边上露出来一点的衣料标,突然觉得新校服在成分标上面绣清楚每个学生的名字真是件好事,早就应该这样了。
“你要去找他吗?”赵霖看他好像在发愣,走过来问。
“他应该会被带去教务处,我找他有什么用。”方渡燃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莫名地安心。
跟郁月城之间的契约,他好像丝毫都不担心对方会违约。
就算是被带进教务处,会······进医院重新体测,他应该有办法的。
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