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罗浮野史《帝弓天将小传》载,神策将军景元继任前不久,云骑巡猎的战场上曾现异象。
当此之时,云上五骁风头正盛,应星、镜流先后摘得百冶与剑首之名,联盟上下,提起这五人,几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在盛赞之下仍有不和之声。先是有贬短生种应星何堪与余下四人并肩——这种说法随着百冶之名的易主渐渐息了,不大有人再提;再是有道飞行士白珩站在其中似乎有些逊色——但白珩乃狐人数百年来最优秀的飞行士之一,亦是开拓世界的「无名客」,若是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定要被其他狐族同胞痛揍一番的。
于是,随着议论这两人的风头下去,茶余饭后,最受欢迎的谈资渐渐换成了景元——丹枫和镜流是不必谈的,百年一度鳞渊潮动、霜风千里纵横剑气足让所有人闭嘴。
腾骁将军十分看重那个叫景元的年轻云骑,这在罗浮并不是什么秘密。传闻道,他甚至被当做下一任将军培养——不过,帝弓七天将的传承人选虽大致由各舟将军主决,本质上却仍是挑选星神令使。若无帝弓垂迹示现,就算将军已经将人挑好,传位也是无法进行的。
于是,围绕着「帝弓司命究竟看不看得上景元」这个话题,仙舟市井争论了将近十年。
“藏锋并非坏事。”丹枫将药碗搁在床头,给近来的传言下了定论。
“我自然晓得,”而病床上的景元抓了抓蓬松的头发,有些无奈,“但这般说法太多,已然开始动摇军心了。新来的队伍不听指挥,这可比去外头说我是靠关系进云骑的要命多了……”
“他们需要实在的好处。一场胜仗、一些战功……或是,罕见的谈资,”丹枫道,“一旦他们意识到跟着你能得到旁人没有的东西,便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唉,”景元叹道,“我明明有叫大家都不必打仗的法子。怎么这一个二个的,都盼着去前线呢?”
“那支云骑里超过八成的士兵祖籍曜青。”
“……那没事了。”
丹枫揉了一把青年的脑袋,安慰道:“你且安心养伤。明日我以龙身掠阵,不必忧心。”
景元瞄了他一眼:“真不用我过去?……我这个伤,其实也没什么好养的……”
“听话。”
“……”
两个字就把景元噎了回去。丹枫用下巴指了指凉得差不多的药碗,盯着青年金黄的眸子看;于是景元磨磨蹭蹭地拿起碗啜了一口,苦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这都什么啊……”他小口抽气,“比平时的药还苦。”
丹枫便把药方背给他听:“鳞渊龙葵、露折草、苁蓉、朱明鹿茸、肉桂、百年苍参……”
“……等等等等,”景元愕然,“这方子怎么听着像……”
“补阳的。”丹枫坦然道。
“还补?!我都、都……”景元语无伦次,一把掀开被子,“……这样了!”
丹枫打眼一瞧,月白中衣下支着个精神的帐篷,因为景元说磨得难受,他也没让这病号穿亵裤,只要把那衣摆一掀,想必小景元就能跟他打个招呼了。
“嗯,我知道,”龙面无表情地用尾巴捡了被子,给猫儿盖回去,“这种毒没什么太好的解法,你多泄几次就是;泄得多了,自当补阳。安心吃,都是好药,吃不死你。”
“……”
景元憋红了脸,最后憋出一句:“丹枫哥,你能不能过一刻钟再走?”
“?”
丹枫不解地看着他。
“坐一会儿吧,别太远……对,就那里,”猫儿看着他,挫败地把手伸进被窝,“等我一会儿……”
“……”
丹枫揣着手,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地看景元就着他的脸做手工活儿……他尊重每个人的性癖,且在等待了十分钟后,贴心地问:“需要我脱衣服吗?”
“……”
景元红着脸颤了一下,然后说:“呃,没事。不必了。”
饮月君亲临战阵,无论是对云骑的战力还是士气来说都是极大的提升。《帝弓天将小传》载,在漫天黑云压来时,蓦然瞥见云头掠过的一线苍青,听见仿佛从上古时传来的龙吼声——在场没有人能不被这宏伟的一幕鼓舞,也没有人在看见那条琉璃色巨龙时能够不心潮澎湃。
于是云骑们更加卖力地冲杀、冲杀,誓要将面前的孽物围猎殆尽!
他们在谷中激战,忽而步离人后方降下暴雨,雨水冲倒高大的骑兵、冲毁帐篷和粮草,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越龙吟。饮月君在厚重的云端守望战场,长毛尖耳的步离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装配的短程飞矢却拿他毫无办法。
弓箭射出,还没飞到一半高,就被风雨推回;步离人的将领缩在阵后嘀咕片刻,把手下赶走了。这动静瞒不过饮月君,浮在云头的丹枫龙眸一缩,盯着那传令的野犬游去,正想驭水将之绞杀,却见后方的步离人匆匆取出了什么东西,拉到阵前。
而后,刺目的白光亮起!
是远程巡航炮——先前得到的情报里并未提及敌方还有这种装备!丹枫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避无可避。如果他在此时让开,这炮火就会越过他、落到云骑阵中去!
霎时间,风雨大作。云头积着的水如瓢泼般倒下,皆向从炮管飞出的道道白光扑去;丹枫清啸一声,从云中露出几截龙身,水覆鳞甲,已是做好了以身拦截炮火的准备。
——便是在这关头,自遥远的天外传来一道飞矢破空之声!
战地史官记录下了这罕见的一幕:当时间,刺目的金光乍现,一把伟岸的、璀璨如太阳的阵刀劈开云层,将一线天光突兀地画进两军中间;紧接着两只巨手从黑云中按下,一手将云头的龙抓起的同时,另一手合指成掌、力破千钧地一按!
仿佛飞弹打入一片雷暴之中——步离人的炮火在巨手掌心尽数引爆,爆炸和雷鸣叫方圆十五里的云骑和步离人暂时失聪,约有一息时间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那是什么……”
“这阵刀、这金光!难道是……难道是将军的……”
“可腾骁将军不在阵中啊!”
云骑们望着天上的一幕,议论纷纷。
下一秒,阵刀悍然落下,势如破竹地劈进步离人军阵之中!
雷鸣爆闪,仿佛一个讯号,激起了云骑的战欲;披甲的将士高呼帝弓和将军之名,冲入了七零八落的敌方战阵中。此刻,风消雨霁,暴雨说来就来、说走便走,丝毫没有阻碍云骑的拼杀,云端的龙仍然游着,时不时露出一截苍青琉璃似的身子,自高天降下几声清越龙吟。
这时候,还没有人注意到云中的异象。
只有丹枫自己晓得,黑压压的云层之上,握住他的大手再也没有松开。
那驱雷掣电的神君手着实很大,龙修长蜿蜒的身子甚至不足神君一握。丹枫试着挣动了一下,那大掌之下的龙鳞表面便炸起一串细小的雷电,酥得他背毛倒竖、一时竟不敢再挣了。他不解地回头去看那神君,神君那张隐在面甲之下的脸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丹枫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同神君沟通。他下意识地将龙身盘上了握着自己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将军,这是何意?”
一声问出,云中乍起惊雷。
轰然雷鸣掩盖了龙惊愕的吟声。千里之外,战场上云骑与孽物酣战正欢,雷如阵鼓,喊杀震天;云端之上,神君大手一动,改握在了两只龙后爪间,一指刺进腹鳞掩着的一处狭缝——那是龙已经退化的生殖腔,龙茎内收,最里头甚至连着窄小的胞宫。
“——!”
这一下着实顶懵了饮月君。龙发出高亢的嘶鸣,柔软的身子在云中翻腾,搅起层层雾浪;他此刻再顾不得鳞上跳跃的电光,只想着从那只大手中挣出脱身!
但事与愿违。
神君再出一击,一杆璀璨的阵刀贯通天与地,将步离人的战阵冲得粉碎;与此同时,神君抓着龙身的手却不容抗拒地回收,硬将丹枫扯到了云上。龙的生殖腔内已被强行塞入一指,腔口龙鳞剧烈地张合,显然是痛极,可被拽得失去平衡的丹枫却无意识地将后半截龙身绕上了抓着自己的手臂,两只对那手臂来说过于纤细的龙爪踢蹬着神君的臂甲,抓出呲呲电花。
“住手……好痛……!”丹枫在云头低吼着,“将军,别再、啊!别再进去了……!”
那神影毕竟不是凡物,不知肉身脆弱。只这片刻,那数十尺粗细的璀璨指头已经尽根没入了他娇小的生殖腔,翻出了半硬的龙茎,如今正缓慢、却不容抗拒地在肉道里进出抽送着。因指头实在太粗,龙鳞下,腔内嫣红的软肉都被翻了出来,腔口也溢出了粘腻龙汁,顺着鳞片的缝隙往下流去;丹枫只得庆幸如今他在云上,战阵中的云骑看不清天际之景,否则他连嫣红龙茎都要叫全军看了去……他还不如当场蜕生算了。
被了身子的龙在云端扭动,扭得像条被抓住尾巴的巨蛇;很快,战场上有人注意到了云头的异状:琉璃青的龙身在云中腾跃蜿蜒,平日里从容自在的模样一去不返。饮月君一边急促地游动,一边发出阵阵仿若痛苦的龙吟,龙尾甩动,却始终停留在神君附近,没有离开分毫。
“饮月君在做什么?”目睹这一幕的云骑疑惑不解。
“不晓得,”他的同伴道,“那可不是咱能关心的事——还是赶紧再杀几个孽物罢。”
战至半途的云骑没有时间深究。步离人那头大势已去,正指挥着撤离,云骑乘胜追击,翻过山头和深谷,如利剑般直插进敌阵;于是云头的神君也跟着向前,大手一收,将只有自己手腕粗的龙尊按到了腹前。
丹枫一僵。
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抵着他,灼热而粗大。
神君乃帝弓示下的神迹,不可能有什么七情六欲,只是一尊听从巡猎锋谪们调遣的奇兵而已;是以仙舟受帝弓庇佑几千载,还从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神君……有那种功能吗?
丹枫不大想知道。
但如今他被迫知道得清清楚楚!
一声闷雷似的龙吟从云头传来。紧接着,整个战场开始下雨——波及了交战的双方,且雨势越来越大,几乎有转成冰雹之兆!
“这是怎么了?饮月君怎忽然下这么大的雨?”
“天!水灌进我盔甲里了!”
“好泥泞的路……嗯?这些野狗的炮也进水了?哈,方才还嚣张!”
“弟兄们冲啊!!”
云骑无惧暴雨,再度冲杀起来;可云上的饮月君却已无力跟从,他被神君抓着龙身贯穿,鎏金的硬物顶进他的肉道里,直将他细密的腹鳞都顶得张开,在生殖腔段的龙腹中顶出一个无比明显的凸起!
丹枫痛得在云头翻滚,搅起惊雷阵阵。他如一条活腰带似的被神君串在了腰间,龙茎硬挺,随着巨硕阳茎的抽动泄出点滴白精。那精水与龙屄里挤出的淫水掉进云里,顷刻间就化成雨,从云头簌簌落下;淋了雨的云骑们身上的伤口立时开始好转,血止痛息。
“这一次降下的,原是疗伤的甘霖!”云骑们惊喜道。
雨落在云骑身上,是疗伤圣物;落在丰饶孽物身上,却与药师赐福产生了排异,叫步离人纷纷发出痛苦的嗥叫。于是云骑们不再质疑这场雨,饮月君总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杀!!!”
“……”
丹枫听不清阵中在喊什么了。
神君一手持刀砍杀,一手抓住了他脆弱的颈部,用规律如死物一般的节奏操弄他。丹枫腔穴痉挛,裹着体内的硬物吮着,他觉得自己的生殖腔仿佛正在被一拳一拳地重击,每挨一下,龙就要颤抖着扭上几圈。他的后半截身子完全被固定在了神君的腰际,后爪扒着璀璨的鳞甲,连龙尾都被插得上下甩动。失控的尾巴抽在神君背后,一下激起数道电光,噼里啪啦响成一片;丹枫猝不及防,被这电流酥到了尾根,龙吟阵阵、又是泄了。
那神君顶着青龙在云头行进,纤长矫健的龙身扭曲弹动,爪子徒劳地挥蹬,龙精像撒尿一般喷出来,撒在一望无际的云头;龙在巨手中抽搐片刻,终于软了下来,像根面条似的搭在神君手心,唯有串在神君胯下的那截龙身还被迫抽动着,腹中痕迹随着硬物进出起起伏伏。
然而战斗还未止息。
神君一边顶着龙操弄,一边持阵刀挥砍。祂单手举刀,高高扬起后又重重劈下,动作大开大合,叫软成浮草的龙又开始痉挛、在云头无助地翻滚;接着他持刀横斩,劲腰一扭,硕物便在龙身子里摇摆碾弄,叫龙吐出长舌、吟声不止,长尾控制不住地在云端与暴雨中穿梭。
雨一直在下着,治愈众生的甘霖也不要钱似的往下泼。据史官记载,这场有如神助的雨拢共下了一个半时辰才止,直到战斗取得完全的胜利,那尊璀璨的神君才终于消失在黑云之后,无影无踪,仿佛祂从未来过。
许多被那场雨惠及的云骑想向饮月君道谢。然而龙也在不知何时悄然消失,回军帐中了。
他拒绝了所有的探视,说损耗过度,需静养几日;于是云骑们不再打扰他,想来龙尊连着下了快两个时辰的雨,的确是累极,道谢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于是丹枫得以冷着脸站在景元床头,跟小孩算总账。
“你什么都不知道?”饮月君冷声道,“只是做了个梦,梦里你变成了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参战……别的什么都没有?”
“……没、没有啊,”景元缩了缩脖子,打着哈哈说,“哥,你是怎么面无表情地用这种语速念出那个名字的……年底绕口令大赛你考虑报名么……”
“……”
丹枫额角一跳,龙尾猛地抽上床头柜,发出响亮的噼啪一声——而后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景元是心疼那木屑飞溅的柜子,丹枫……丹枫扯到了腿间尚还痛着的器官。
这也正是他此时站着——而不是坐着——的理由。
“好、好吧,”景元举起手来,表示自己投降,“其实我还梦到了一点别的……”
丹枫瞥他一眼,示意他说,龙眸里明晃晃地写着狡辩不清今日便是尔死期。
白毛的猫儿便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还梦见了一条青龙——矫健的、灵动的,漂亮得平生罕见。我被他吸引,忍不住伸手去抓……”
已经长开的青年红了耳廓,在心上人面前坦白自己的肖想着实让他有些窘迫,但他还是看着饮月君,说了下去。
“……他的龙鳞很凉,却不冻手。我只看了他一眼,便发现有流弹朝这边来——于是我将他拿起来,护在了阵刀后边,”景元看进丹枫的眼睛,那双靛青龙眸里的冷意终于开始融化,“我心想,他怎么能冲在这么前头呢?要是被打中了,这么漂亮的鳞片,可就要脱落了呀……”
“……”
丹枫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沉如水。可他的尾巴却收了回去,在身后不紧不慢地摆动。
景元瞥了一眼,假做没有瞧见。
“后面的……就真的记不太清了,许是药劲上来,梦也断断续续的,一部分清楚、一部分模糊,”他无辜道,“丹枫哥,你就信我一回?”
丹枫以沉默应他。良久之后,他才缓缓道:“流弹一事,确发生了。而后神君现世,助云骑夺得胜利,腾骁将军并未在场,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是帝弓向你投下的一瞥。”
“……!”
景元的猫瞳微微张大,一时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恭贺你,景元,”丹枫道,“既然帝弓认可了你的能力,那些无谓的谣言,想来也要有止息的一日了。”
他嘴上道着贺,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喜意,像是拿出了客套来使的架势一般。几句说罢,他便拂袖转身,竟是要走了。
景元赶紧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且慢!”
“?”
“哥,”猫儿期期艾艾地看他,“你晓得那龙是指谁。那你……可知我心意了?”
“……”
“我本以为只是梦的。原来丹枫哥竟真的有那么紧与热的……啊!”
丹枫转身,满脸通红地给了猫脑壳重重的一下:“你给我全部忘掉!立刻!”
“丹枫,你房间好黑啊。怎的不点灯?”
龙隐约听见朋友的声音。轻快的、灵动的,伴随着铃铛清脆的响。于是他在浓到密不透风的黑暗中缓缓抬起一点下巴,就着门被大开的动静,慢慢地向好友解释:“一时不慎,落了伤。此刻目不能视……也就没有点灯的必要了。”
黑暗中,他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炸在自己耳边;他几不可察地竖起一点尾上的软毛,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看不见,却仍在脑海中描摹出了狐人少女颠啊颠地闯进来的模样——狐人的大尾巴放松时会无意识地摇摆,一个没有看紧,就要扫掉他桌上珍贵的摆件和花瓶。
“什么?目不能视?!”白珩惊呼。丹枫几乎看见了她抖动长耳朵的样子。
“嗯?是怎样的数路,竟能伤你?”接着又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先是含着一分不易察觉的急,而后又变成了轻松的揶揄,“……饮月,你近来怕是整日沉于案牍,叫武艺退步了。”
丹枫静静地听着,毫不费力地想象出那个坚冰似的剑首。镜流很少关心什么事,掌中剑算一样,白珩算一样,他们三个大男人么……各算得半样。其余任何,再入不了剑首的眼。
今日她竟舍得关心上一句,倒叫他受宠若惊了。
“偶然罢了。你若不信,待我痊愈,我们再来比过,”丹枫极轻地笑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我这副样子……今日便不为你们准备茶水了。”
他连茶在何处都摸不到。
白珩大大咧咧地接茬:“没事没事,我们自便啊,自便。唉,丹枫你把好茶都藏哪儿啦……”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丹枫听得微微皱眉,欲言又止一阵,又道:“……门边架子最下边存着好酒。”
言下之意,以白珩那点儿只会将水烧热然后倒进杯子里把茶叶冲开的手艺……就莫要祸害他的好茶了。饮月龙尊能屈能伸,何时该缴酒消灾,他还是明白的。
白珩喜欢他的藏酒远胜过喜欢他的好茶。他这话音一落,那头毕毕剥剥的翻找声就歇了。少女奔向他的酒柜,片刻后循着香气拖出个坛子,嘿嘿一笑。
“嚯,藏了百年有余的方壶醴泉酿!丹枫,你舍得给我们喝这个呀?!”白珩雀跃地抱紧了坛子,“小应星和元元都还没到呢,我们先喝不好吧……”
话虽如此,他听见了封泥被拍开的声音。
“无妨,他们很快就到,”镜流熟门熟路地给她台阶,“我等先摆宴,未尝不可。”
丹枫坐在原地,听朋友们叮叮当当地忙活。应是带了吃食的,他闻到了香料和酱汁的气息;混着清列的酒香,一股脑地往他鼻子里钻。他似乎有些向往,循着香气挪了一寸,而后又突兀地顿住了。
“这么说来,应星不是住得近吗?怎的他比我们还迟!”白珩语中带笑地抱怨,“不会是又在屋里折腾他那图纸,叫他来吃酒,他转头就忘了罢!”
“不无可能……”镜流接道,“前几日他不是说去了一趟幽囚狱,见了止戈的零件,约莫又是有新想法了。”
“哈哈,那过些日子云骑们得有新花样玩儿喽!”
“……”
丹枫静静地坐着,他想应星恐怕会来得很迟。他们因为一些事情刚刚吵了架……镜流和白珩还不知晓。
但是,是什么呢?
他突然记不起来了。
丹枫嗅着空气里佳肴美酒的香气,恍然间似乎觉得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略有急促的呼吸;在逼仄狭窄的地方有什么在尖叫,含着血地叫他停手!——是什么?
……有余毒在干扰他的精神。
丹枫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被那些动摇。于是所有声音就又都回来了。
“哎丹枫,你这醴泉酿淳得很,来一杯否?”姑娘们问他,“到那两个过来,这温好的酒怕都要凉了。”
“——谁说的?白珩,是不是你?”
吱呀一声门响,男人低哑的声音传进来,伴随着一股铁器的金属味。丹枫抬起头,看向黑暗深处:“应星。”
“哎。我可没来迟,踩着点儿呢,”应星应了声,亳不讲究地拖椅子坐下,“景元呢?还不来?”
丹枫叹道:“是啊,就差他了。”
应星似乎并不生气,没有要跟他计较上一场争吵的样子。这很好,丹枫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听见声音从四方传来。推杯碰盏的清脆声响、木箸与瓷盘的叮当碰撞,夜风徐徐,窗外有水栖的夜禽不时鸣唱。
“止戈虽是数千年前的金人元型,有许多设计却仍然很超前。我不理解为什么仙舟人要放弃它们,明明妙不可言好么!”应星一如既往地对手上的项目喋喋不休,“这些设计还可以发挥余热,这罗浮工造司简直是抱着金饭碗要饭……丹枫,你那击云有空给我片刻,我再给你加几个功能。”
“……”丹枫欲言又止,“我不需要它变成金人……变成浮游炮也不需要。”
白珩接茬:“唉我要我要!快把我的反曲弓改成可以变成浮游炮的!”
“成啊,小事,”应星一口应下,“明日送到我那儿,给你装个最新款的。”
“你此去又是三年,跑到哪儿去了?”镜流向着兴致勃勃的狐人少女问。
白珩便解释:“我之前听闻星穹列车百年前曾在凡纳尔星系停靠过,便去了一趟,看看能不能寻着列车的线索。那儿的确是个好地方哪,被开拓者们与宇宙外的世界串在了一起,却也没有被其他文明过多打扰。因为地表温度太高,几乎所有原住民都生活在地下——我去瞧了,他们的地宫简直修得精美绝伦!……只可惜没能找到列车的线索,小型星槎还过热了。唉,倒霉……”
镜流道:“你同长生种厮混久了,才觉百年不长。”
应星道:“百年?百年都够我从出生到入土了!”
“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你都一百七……呃,还是一百八十了?”白珩雀跃道,“而且你还没有老,说不定能活得和狐人一样久呢!”
“……”
“……”
声音再一次消失了。
丹枫沉默着,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他仿佛听见了男人若有若无的,年轻却疲惫的声音。
“……是丹枫做的,”应星道,“是你做的——丹枫。”
无数混乱而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龙白花花的脊椎迅速增生膨大撑破培养罐、巴掌大小的龙鳞卵突然炸开飞迸出血浆和变成薄片的组织、他提着枪向■■走去没有遭遇任何反抗只是……一双混浊的眼睛含恨地瞪视他来的方向。明明这双眼睛的主人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的。
于是丹枫偏了偏头,反问:“这不好么?……”
没有人回答他。
丹枫动了一下,鳞片与青石砖墙面刮擦,结实的珊瑚金锁链被他拽得哗啦一响。他的龙形太大了,而这间八尺见方的囚室里除了他,还要额外放下三枚一人多高的持明卵,便显得更加逼仄。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剐蹭让他掉了一地的鳞,他在黑暗中睁开一线苍青的龙眸,瞧见面前一尺有余、隔着一排铁栏的地方,站定了一对眼熟的靴子。
龙抬眸看去,有些惊喜;但他仅剩不多的体力不足以支持他露出「惊喜」这种表情,于是他只是抬了抬角质的眼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喜悦一些。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丹枫道。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意思是想要景元救他出去,但景元并不这么想。这条龙想把他也变成一颗持明卵,即便他现在被几十根成人大腿粗的链子捆在幽囚狱、与自己中间还隔着二十多根寒铁浇筑的栅栏。
是持明方面的主意。不是这样的配置,根本拴不住龙狂晚期的饮月君,据持明族内机密的记载是这样的。这便是丹枫即便只是杀了三人,却仍被押进了囚禁重犯的幽囚狱底的原因。景元再是神机妙算也算不出前几世的饮月龙狂时是怎么办的,于是在这件事上,他失去了发言权。
“……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丹枫哥。”景元看着那头龙说。
锁链响了一声。龙歪了歪脑袋,好像在思考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景元便慢慢地、依依不舍地跟他解释:“今后,我再也不会来了……直到你蜕生完毕,我来接你的下一世。”
他已经是将军了,告别的时候声音不能抖。
景元认为自己做得还不错,但那头神志不清的龙却咧开了嘴,朝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别哭……景元,”丹枫笑道,“你是最后一个……你是最后一个了。”
“……”
“你且等。我们去接你……好不好?”
在场的狱卒和云骑听见这么一句,登时心中警铃大作!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保护将军!”,景元便被架着推出了幽囚狱,他只来得及越过护卫们看了丹枫最后一眼——那头不死心的龙还在看着他,眼里的渴望和爱意几乎要凝成雨水滴落出来;可他其实并不害怕,他便那么发着呆,看着龙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幽深的黑暗里。
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罪囚饮月君丹枫,罔顾人伦,手刃同袍三人。其中有当代百冶和剑首,罗浮仙舟因此蒙受重大损失。
现,判无期幽禁,断食断水,直至其虚弱蜕生,还归古海,来世不咎。幽禁期间,禁止一切无关人员及将军探视,避免刺激其精神;如有靠近牢房的必要,需噤声,切勿在其五十尺内提及其相熟的任何名字。
龙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干瘪,在某一天完全不动了,于是狱卒们打开牢门,踩着龙的皮肉和骨头,去找那枚新蜕生的持明卵。
那是所有参与搜寻的十王司人员再也不愿意回忆起的片段。他们中有不少曾经与饮月君一同上过战场,见过战阵上方游动的美丽巨龙;而如今他变成了庞大的、挂着龙鳞和龙皮的骨架,盘虬曲折地塞满整个囚室,龙骨紧紧地盘着三枚卵,恶臭从卵的破口处散出,那是尸体腐烂的臭味,叫人几欲呕吐。
强烈的反差与悲哀,让一部分彼时身处囚室里的人们不得不在事后接受心理干预。
特别是负责处理那三个永远不会孵出来的持明卵的狱卒——他们敲开破破烂烂的卵壳,被扭曲折叠的尸体便滑了出来。完整的成年人被饮月君仔细地拆解、折叠,像是叠衣服一样小心地「收」进了持明卵中,还裹上了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滑腻蛋液,经年之后,腐烂得臭不可闻;狱卒们几乎要配备放毒设备处理这一切,与龙蛋腐朽在一起的龙皮和龙骨需要用锯子才能锯开。
他们清理了整个囚室,没有找到地担心景元变成那样。但好在,如今他还没有找到令他不安的迹象。
白色的猫儿像上回分别时那样蓬松、干净、温暖,在鳞渊境洞天不那么强烈的日光里毫无防备地酣眠,好像睡在家中一般安心。
丹枫静默地看了半晌,而后极浅淡地笑了一下。转瞬即逝。
他拾了另一本医术,坐在案几对面翻看。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龙尾探到了景元随便摆着的猫尾巴旁边,和软毛贴在一起;而柔软的龙鬃和云朵样的猫尾巴毛亲密地拥在一处,不知在什么时候彼此打了结……
景元醒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龙尊抱着胳膊坐在他对面,地往丹枫怀里挤;却不知龙尊实在有些抱不下他——他已只差丹枫半个头高了,硬要窝进来,必须弓着背、缩着手脚才行。即便如此,丹枫也只能双手并用地环住他,还得用尾巴帮忙护一护,才能使景元不至于倒进池水里。
这让丹枫觉得有些心理落差。
八十年前景元还是个小猫崽子,脑袋堪堪到他的腰,蹭过来问他看没看见自己的师父,他顺便就能把手放到猫脑袋上揉两下。……怎么忽然就抱不下了呢?
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给景元做了个简单的清洁——他自己已洗过了,叫景元到浴池来,就是要把猫也洗干净——虽然他没有洁癖,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讲究的。
他把景元的身子搓洗干净,搓到某处时,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大小……没在状态,摸不出来。丹枫面无表情地接着洗其他地方。
“丹枫哥……想……”景元还在嘀嘀咕咕,一边嘀咕一边踩他的胸脯,“咪……”
“……想什么呢。”丹枫随口接了一句,没指望景元回答。
他觉得差不多了,再次把猫爪子拿开,然后把景元抱出浴池,向卧房走去。景元的尾巴依赖地卷住他的手腕,咪咪又呜呜,总算在进门时憋出一句能叫人听懂的话。
“想做……丹枫哥的猫。”景元低声道。
“……”
丹枫的脚步停了一瞬,而后便抱着猫,继续稳稳当当地向床铺去了。
丹枫的脚步停了一瞬,而后便抱着猫,继续稳稳当当地向床铺去了。
一根绸带蒙住了景元的眼睛。
景元仰躺在床上,上身被许多靠垫软枕支起些许,因失去视野而显得有些不安;丹枫则仍披着单衣,只是下身不着寸缕。床头摆了几支玉雕的男根,那是丹枫为自己准备的:为了照顾他那可怜的道德底线,他希望自己尽量不要跟景元做到最后一步。
不过,这也只是他“希望”而已。
这解毒之法很可能会诱发他的情期,到时候他稀里糊涂地,孤男寡龙共处一床,将会发生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好。届时景元的毒亦解了,迷香劲头过去,也不知会作何感想……罢了。
……丹枫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抛至脑后。他相信景元能理解他的用意,哪怕不喜欢他的做法,也不会真的就此讨厌他。
他揉了两把景元的脑袋,把猫儿的不安安抚过去,接着便支起身子,分开双腿,将散发着甜香的器官送到景元唇边;而后他轻轻托起少年的后脑,叫景元的嘴唇贴上自己的馒头屄。
“景元,”丹枫垂着头,长发如幕般将少年笼罩,“……舔它。”
“?”景元偏了偏头,他一片混沌的猫脑瓜不足以支持他理解凑到嘴边的温热软肉是什么东西,但丹枫的声音使他盲从。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张口,把嘴边的软肉含进了口腔里。
“……唔!”丹枫发出一声闷哼。
他法,酷似猫咪踩奶。丹枫迷迷糊糊地,也就以为景元仍是余毒未清——还在踩他,只有小猫才做这种事——是他勾起了景元的欲望吗……莫非天人也有情期?若是那样……倒是自己的错了,应该负责到底罢……
先不论这是多么荒谬的逻辑,总之陷在情期里浑浑噩噩的丹枫说服了自己。他颤颤巍巍地抬手,去揉少年的头发,想安抚似乎也同样发了情的猫儿,教他莫要急躁不安,他们的时间还长;可出口的话却被顶得断断续续,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吐不出来,片刻之后,连他自己也忘了想要说什么,只剩下沙哑甜腻的叫床声了。
从龙屄里流出来的汁液已经被捣得到处都是,糊在被拍打得通红的屄肉上,把那两瓣肉乎乎的馒头屄浸得晶莹剔透;少年精壮有力的腰身不断地抽打龙尊的屁股和屄,淫水在屄口蒂珠和少年的腰胯之间拉出丝来,还没等断掉,就迎来了下一次顶撞。丹枫的身材数百年来一直保持着虽具线条、却并不夸张的样子,在层层叠叠的礼服下甚至略显单薄,可此时他那单薄的小腹肌肉却叫景元清晰地看见自己埋进丹枫身体的痕迹——他的肉棒在龙尊的小腹上顶出凸起,无比清晰的告诉他此时他正在做什么。
他在饮月君里面,在罗浮上最尊贵的、万人爱戴的龙尊里面……他正在操丹枫哥,宫口都操开了一条缝,恐怕就快要顶进去了。
这个认知叫他兴奋得无以复加,下手失了分寸,登时将龙的奶子捏出几个指印。丹枫吃痛,哭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扭着身子要跑,却被上了头的少年一把拽回来、握着腰身狠狠一按!
“——哈啊啊啊!!”丹枫发出一声似泣似喘的哀叫,下巴高高扬起,身子反弓,双腿猛地在空中踢蹬了几下,“不、啊啊!哈、嗯啊!景元……景元、停……啊呃、啊……!”
景元破开了他的宫口,那可是连玉势都没有到过的深度。
他再次剧烈地高潮,但他的阴茎已经射无可射,只是喷出了一些透明的腺液。屄穴里也在痉挛,夹得景元舒爽至极,一股一股的龙水从深处吹出来,泡得那根肉棒水光淋漓。景元在高潮的屄穴里快乐地又捅了数十下,结结实实地享受了一会儿夹紧的肉道和小子宫——宫口的肉环像极了他的几把套子,插起来又润又紧,舒服极了——而后才见他丹枫哥已哭得满脸是泪,舌头歪在一边、翻着眼白,看起来像是小死了一回了。
“……”他开始有些心虚,慢了下来,在软穴里意犹未尽地磨,“丹……丹枫哥……你还好么?”
“……”
丹枫没理他,可能都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抓紧这片刻宁静兀自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不知是不是错觉,景元觉得这点儿动作都叫丹枫胸脯上的两个奶尖盈盈晃动,诱人去吃。
太难忍住了。景元闭了闭眼,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他把丹枫翻了过去,这样便不会再看见丹枫哥的胸脯了。
他满意地开始继续动作,揽着龙尊的小腹,把他像雌兽一样压在下面、抬高屁股,挺动腰身操他的屄。这姿势便像极了野兽交合,景元是没什么所谓的,一边插,一边将丹枫满背的长发都拨到一边儿去,看他线条优美的脊背和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他在祭典瞧见丹枫穿着那身饮月君世代相传的华服起舞时便想过,那包裹在月白绸缎下的脊背该是什么样子——今日见了,比他梦里的还要美上几分。
景元俯下身,亲吻丹枫的背心。在恰好不会被华服背部的莲花镂窗露出的位置,咬出了几个新鲜的吻痕。
那头丹枫自是感觉到了猫儿在啃他。他伏在乱七八糟的被褥上,给捞着腰腹后入,觉得自己似乎被景元当成了随手逮捕的野生小母猫,羞耻至极地夹紧了屄,而后又被肉棒插得头皮发麻。他抓着被角,还在不应期的龙茎垂在下腹,被顶得乱晃;叫床声渐渐弱下去,只在给磨到涨大的阴蒂时哼上一声,他张着口喘息,连龙涎都顺着舌尖、滴到了被子上。
宫口被插得好酸,屄也给用得除了快感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到底还要干多久才射……丹枫浑浑噩噩地想,发情期的天人都是这般么?……
便是在这时,景元越插越快,濡湿的拍肉声几乎连成片,噼噼啪啪响个不停;丹枫绷紧了脊背,无意识地翘起了臀,叫那支肉棒进出得更加顺当。景元搂着怀里的肉体狂插猛干,直插得龙尊又开始哭叫起来,两腿打着颤、压根跪不住,只能靠景元的双臂捞着,像个被他握在手里的飞机杯一样操干了上百下、最终给一发浓精结结实实地灌满了!
“呜……”丹枫呜咽了一声,眼前一片模糊,纤长眼睫给泪水浸得打绺,被少年握在手里,断断续续地抽搐,“哈、啊嗯……”
“呼……丹枫哥……”景元酣畅淋漓地射完,也爽得叹息,抱着丹枫倒进床铺里,还在穴里意犹未尽地磨着,“丹枫哥,好舒服……”
“……”
丹枫并未作答。在景元停下的几秒钟之内,他便睡了过去——或者叫做晕了过去更为恰当。
后来他迷迷糊糊地又醒了几次。感受不到时间,但每回都是给操醒的。景元把他按在床铺里,掰着腿干;又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起落,丹枫只剩下呻吟的力气,浑身无力地任猫儿摆弄,堪称是娇纵他到极点。
最后一次醒时,他被猫儿弄到了窗边,就按在茶台上,外头是鳞渊境安静而浓厚的夜色;远处星星点点亮着灯,连成火色的串,一摇一晃地移动,应当是在龙尊禁邸值夜的龙侍,丹枫伏在案上,尾巴都给景元干了出来,卷着不知疲倦的猫腰杆抽搐。灯火在他眼前不断地晃动,一时似乎很近,一时又叫人觉得很远;他几乎产生了那灯火一晃便到了面前来的错觉:他在这儿与小自己数百岁的云骑媾合,这是他至交好友之徒、是将军看好的新生代云骑翘楚,就这么被他一条老龙拖进了情欲的泥淖里,滚得满身都是龙屄水的味道……
这叫人晓得了,饮月君的名誉大约要扫地了。
——但是谁在乎呢?也许龙师在乎,但饮月君本人半点不在乎。他只在乎这只正在自己身上耕耘不停的猫儿的心情。
“啊、呃嗯……哈……景……”丹枫轻轻地念,嗓子沙哑,飘渺得叫人几乎不确定他是否在说话,“景、元……嗯啊……”
但景元听见了。他低下头,想蹭丹枫的侧脸,少年人的身高却只够他蹭到背心。于是他把耳朵贴在龙的脊背上,去感受丹枫说话时振动的胸腔。他鬓角的头发已经汗湿,丹枫的脊背也见了汗,贴在一起黏糊糊地,他也不嫌弃,只是一边在龙尊屁股里冲刺,一边答应。
“嗯、嗯……”他说,“在呢,丹枫哥……景元、哈……在呢……”
丹枫的尾巴便将他缠紧了,身子一阵痉挛,夹得他也射在里头——龙的胞宫早就灌满了,他每次插,都能插出好些白精,龙尊屋里被他搞得一片狼藉,床褥上、地板上、包括窗边茶台,到处都是精水深色的痕迹。
他等着丹枫说下文,却没等着。在他把阴茎抽出来之后,丹枫再次睡了过去,人事不省。
碧海斋的夜宵,自然是没有吃成了。
景元次日醒时,丹枫已经起了,靠着床头看书,就在他旁边。晨光熹微,饮月君月白寝衣半系,露出半个吻痕未消的胸脯来,而他并无掩饰的意思。景元嗅着丹枫身上旧识的、却已数十载没再这么近地嗅过的清淡莲香,眼睛都未睁开,先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丹枫哥”。
丹枫便看他一眼,略显生硬地“嗯”了一声。
昨夜他给丹枫善了后,应当是都洗干净了,还换了寝衣。景元的意识回笼,终于记起自己为何在丹枫的床上……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龙尊的表情——很好,看起来并未生气,且心情应当还算不错——便大着胆子蹭了一下他的腰际。
“丹枫哥,早啊。”他小猫似的示弱。
“……”丹枫组织了一下语言,“昨夜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景元愣了一下,没想到丹枫上来就清算他。他犹豫了一下,挠了挠头,选择装傻:“我以为我变成丹枫哥的猫了……”
“嗯。”丹枫出了一声,接着也没了下文。
景元眼尖,看见被褥外的一截龙尾巴正在晃,仿佛感到局促;他知道丹枫一向直接,于是也当没有发现,等着龙尊自行开口,说出那个叫他纠结的顾虑。
“……”
又片刻之后,丹枫果然坐不住了,合上书,垂眸看他。
“景元,”他仿佛很冷静地说,“昨夜你道想做我的猫,如今……你余毒已清,回答我。这话是玩笑,是毒发时的错觉,亦或是……你的真心?”
“?”
景元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
他料到丹枫会聊昨夜之事,却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揪住一句他没什么印象的话。他是这样想过,但他在什么时候把这话说出来过?
猫儿汗流浃背,脑袋飞快地转,努力抉择怎么答最好;可他犹豫这一小会儿,丹枫便叹了口气,一指按在他嘴唇上。
“算了,”饮月君垂着头道,“算了,你不必说。我不问了。”
他好像非常不希望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甚至有些害怕那个答案被景元说出来,于是他干脆不要景元作答;景元咂摸了一瞬间他的意思,紧接着,猫瞳猛地睁大,欣喜若狂地悟了!
他立刻为自己辩解:“作数的,自然作数的!丹枫哥,我喜……唔唔!”
他被饮月君一把捂住嘴,再次打断了。
丹枫方才还在不安地摆动的尾巴尖此时扬了起来,可他自己似乎不知道;他只顾冷下脸来,捂着少年的嘴巴,强硬地不许他再说下去:“够了,不要再说……我不该问你的,是我错了。”
他仿佛冷酷无情,可景元看着他泛了红的脸颊和尖耳朵,自顾自地笑弯了眼睛。
“唔唔、唔……”他闷闷地在丹枫手心里做口型,想叫丹枫哥放开他,“唔、呜——”
丹枫不为所动。
于是景元贴着他的掌心,一字一字地道:丹、枫、哥,我、喜欢、你呀。
“!”丹枫的脸愈发红了,勉强端起龙尊的架子,居高临下道,“那些话……那些话待你成年再说。现下不要说了。你该回前线去了,镜流还在等你。”
景元便住了口,看着他只是笑。丹枫与他对视几秒便移开了视线,手也抽回去,揣在了胳膊下边,仿佛那掌心很烫似的。
“那丹枫哥,”景元得寸进尺,“等这次凯旋时,我可以来观月台留宿么?”
“你……”丹枫看起来很想拒绝,但被他看了两眼,还是软了语气,“……若你无伤无痛地回来,允你住上几日又如何。”
「喜欢二字,心爱二字,你现在不要说。我有的是时间等你长大,到那时,若你仍心意不变……」
「仍心意不变,丹枫哥就允了我么?」
「……看你表现罢。」
——景元将军少时于前线发回的短信,节选。